首:“余下的交给你们。” 说完,他头也不回,转身下楼。 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云万里身上——那说书人口中的大英雄亮相,谁不想多?看一眼?唯独茶馆的老板瞧见一名纤细玲珑的娘子无声跨进?门来。 这娘子生得清隽文雅,一双杏眼黑白分明。她虽梳着妇人发髻,可看上去也不过二十一二岁的模样,一身浅绿衣裙瞧着质朴,但用料极好。 是名大家妇人。 老板抓紧迎了上去,看那二楼满目狼藉,不由得一声叹息。 “夫人,”他拦住那名娘子,“今个来的不是时候,这楼上……拿人呢,若是吃茶,劳烦娘子在大堂等等,我?喊人收拾好了您在上去。” 他话音落地,换来了年轻娘子一声轻笑。 “我?不是来吃茶的,店家,”她说话带着开封口音,温言细语道,“下次吧。” 说完,清丽娘子抬头,看向大步走?来的云万里。 她嘴角还含着笑意:“我?来接夫君回家。” 老板蓦然一愣。 这整个茶楼亲眼瞧着,那窈窕纤细的妇人,将手中白帕子递给云万里。二人并肩出门,到了日光下,云万里又自然而然接过她手中纸伞,为她撑开遮阳。 连那坚持杜菀姝会武的书生,也回过味来了。 原来……叫人钦羡不已的“江湖眷侣”,竟然是这般模样。 而杜菀姝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呢。 她与?云万里,一路从开封南下。 战事停了,天下太平,中原虽百废待兴,却依然处处好风景。他们一路走?走?停停,见了不少人,也听?了不少故事。 初听?到说书人开始讲他们的故事时,杜菀姝还觉得新鲜,旁人说她也是武功高强的女将,倒是捧得她乐不可支——这辈子是学不成?骑射了,那听?一听?当乐子还不行么? 至于她到底什么样,眼前人知晓就好。 杜菀姝站在纸伞之下,静等云万里擦拭掉额头薄汗。触及到男人额角的伤疤,杜菀姝无比自然:“天这般热,还戴什么斗笠?” “若不戴斗笠,我?一进?茶馆就会走?漏风声。” 云万里折好帕子,微拧眉头:“很麻烦。” 见他满脸不耐烦,杜菀姝含着淡淡笑意:“谁叫夫君显眼来着?” 如今他脸上的伤疤,倒成?了那沙场上的旗帜,不用自报家门,走?到哪都有人认出来。 杜菀姝只?是随意玩笑,却叫云万里抬了抬眉梢。 他面无表情看向眼前天上人般的娘子,直接出言:“现在你可以同我?和离,去做他的皇后。” 这般话却让杜菀姝顿了顿,到底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轻柔笑声犹如莺啼婉转,她自觉笑到失态,不敢再抬头,只?是看向云万里的窄腰,忍着笑声开口:“说是云游,可夫君倒是一路没闲着。” 她伸手,柔软指尖勾住男人的衣角。 “都忙瘦了,”杜菀姝说,“来年的冬衣要重做呢。” 杜菀姝迈开轻盈步子,头顶的纸伞从未离开过。 云万里跟在身畔,见她满不在乎的模样,也是不着痕迹地勾起了嘴角。 金陵街道人头攒动,夫妇二人融入其中,叫从茶馆中跟出来的看客再也寻不到身影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