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给她使眼色。 司绒喝了奶茶,又吃了一块糕。 穗儿才欢喜地退下去。 大伽正先问了稚山,司绒道:“已经派了一只小队去找,或许是遇到了突发之事,他没办法联络我们,但是稚山的身手,出入皇宫都不在话下,大伽正不要担心,小崽很机灵。” 大伽正起身,去到窗口,双手合十抬至头顶,朝着阿悍尔的方向默念了一会儿,司绒一并起身。 阿悍尔所有的人都紧张这个小崽。 大伽正默念完,静了静,便从袖中取出两卷字条,说:“雄鹰完成了他们的使命,北昭太子没有食言,他们在哈赤草原东部完成了粮食和军械的交换,阿悍尔的粮食足够度过两个冬天了。” 司绒看了字条,掌心贴着胸口:“他没有骗我。” 大伽正也喝了一口奶茶,说:“定风关一战很快就要传到北昭,公主有对策了吗?” 司绒把阿勒和李迷笛之事跟大伽正说了一遍:“封暄不会贸然出兵的。” “但公主的处境会很危险,”大伽正慈和地看她,“你是阿悍尔明珠,北昭太子把你放在掌心,他被你瓦解,不会放你离开。” “我能对付他。”司绒这话出口的时候,锁骨下那一簇簇牙印都在隐隐发烫。 大伽正走后,司绒坐在小案前给哥哥、阿爹、阿娘各写了一封信,把它们叠起,贴在胸口,窗外的阳光斜铺进来,照得她的手背温热,她望着阿悍尔的方向,仿佛听到了草原的遥铃。 这夜,司绒沐浴完后,倒头就睡了。 司绒呼吸绵长,陷入深眠的时候,镜园才迎回它的主人。 封暄解了衣扣坐在榻边,手肘撑着膝头,缓缓地看了一遍屋内。 他的十指交错,扣在身前,风敲惊鸟铃的声音撞入耳里,夜的墨色从脚底铺起,缓缓上升,层层叠叠把那浓稠的黑暗推到他周身,直到将他淹没。 不眠夜。 * 京城的秋日爽阔,山南海域的高瑜则浸在冰冷的蓝色水域中,几道黑影沉在水里无声又迅速地游动,越是靠近黑蛟船,越是不敢探出头。 “哗啦。” 几颗脑袋从深蓝的水面上探出来,轻微喘气,高瑜给三个下属打个眼色,四人掏出腰间别着的攀船钩扎入了船沿的吃水线,像四只蚂蚁,无声地往高船上攀爬。 三日前,阿勒高调攻下帝弓湾,炸烂了破云军的旗帜,在帝弓湾俘虏的士兵也不杀,反而一个个地扒了战甲,用麻绳串成蚂蚱,推上海岸线还给了破云军,又是一记巴掌刮在了破云军脸上。 这就是一个趣味恶劣的魔头。 破云军吃了前所未有的败仗,高瑜一口气咽不下去,蹲点数日,终于在海面上逮着了来回传讯的快船,擒贼擒王么,她倒是想看看这位恶名远扬的海王生了几只手脚。 四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攀上船舷,脱下鲛衣,扎在船外沿,这才轻巧落在甲板上。 高瑜打了手势,四人各自散开,命令是格杀。 船楼上喧嚷无比,头顶的窗口敛不住酒香与烛光,四道影子藏在喧闹中无声游走,高瑜攀上二楼,避过夜巡的守卫,折身闪入一间窄舱,后背霎时抵上一只手指,浑身寒意一凛。 后头便响起了稚嫩的嗫嚅声:“谁,谁啊。” 高瑜猛地转身,她站立的身影不像寻常女子那般纤弱,而是脊背挺直,静默无声时也有掩不住的飒气,她挡住了窄舱的光线,看着里头蹲在角落惶然不知所措的小子,蹲下来,手按在他肩头,喉咙一滚,声音便带粗哑:“藏什么好东西哪?” “我我我我我,我没藏啊。”小核桃吓死了,他捡了一支卷烟,早就想试试这味道,哪知道烟卷刚点上,就被逮了个正着呢,此刻那呛人的味道从身后幽幽地漫出来,烟头燃起的热气烫得他屁股一痛,差点儿尖叫出声。 高瑜瞬间捂住他的嘴,把那尖叫压回了他喉咙里,耳尖一动,外头便传来细小的脚步声,她往回勾脚,无声地把舱门合上。 小核桃也听到了脚步声,他心想这哪个岛的哥哥啊,真聪明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