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黎婕的手伸不到这么长,她对沿海地貌再了解也有个限度。这是我们比黎婕更占优势的地方,甚至……” 司绒话音一顿。 封暄侧额认真地看她,表情十足正经,话音里头的深意只有两人听得懂:“甚至?” 司绒忍着手腕的痒,那只可恶的长指头,昨夜就在捻花乱水,此刻又循着她内腕不轻不重地揉按,好像在鼓励她,了不起,说到我们都没察觉的盲点上了,继续说。 司绒停了停,胸口重重起伏一下,说:“甚至可以利用这地图差距,走诡战的路子,对照新旧图的差距,就在那地貌改变之处设伏,诱敌深入……攻与防具体如何布控,还是要看诸位将军。” 接下来便是对新战术热火朝天的讨论。 司绒的手在讨论声中被握了一下午。 司绒的耳朵在战术进出时红了一下午。 直到酣柔的斜阳歪歪地躺入西山,窗角的最后一丝余光收敛殆尽,书房里人散茶凉,司绒把那只作乱的手摁在了膝盖下,把太子压在圈椅里,气势凛然地算起账。 * 太子乐在其中,太子的表哥就不一定了。 纪从心被压进了被褥里,大惊失色地望着高瑜:“你你你你你……” “你什么?舌头捋直了说话,”高瑜把匕首往地板一丢,玩味地看身下的人一眼,“戒心这么重,床里藏匕首,不怕断子绝孙。” “断也不干你的事!”纪从心缓过神来,才察觉双腕被只膝盖摁在了小腹上,动弹不得,急道,“你先放……开我。” 高瑜却不急,日已落了,船舱里没点灯,她安然不动地压着纪从心,目光里流转的光线他看不到,心里慢慢淌出的柔软他也感知不到,但高瑜不在意,她得慢慢地捕这只容易受惊的山鹿。 山南航道刚刚拓长那会儿,阿勒还在山南海域转悠,高瑜和他打过几回照面,便是那时候,阿勒猫着坏教了她几招。 那时他说什么来着:要让他在抗拒时沉沦,在口是心非时深陷。 船舱昏暗,纪从心哪儿能想到,他坐船坐得晕乎乎,打个盹儿的功夫舱里就进了人,人就上了他的身! 纪从心麻筋都被压着了,皱起眉来:“手……” 高瑜唇边带笑:“丹青国手的手腕确实不能摁。” 她松了膝盖,纪从心立马收手起身,却在仰身的一刹被反压回去,再次重重地倒入被褥里。 高瑜十足关怀地说:“听闻纪五公子坐船不适,既然不适,还是不要这么急起急落,动作间温和些好,我扶你起来?” 是谁把我压得急落的!纪从心简直无法与这女魔头多言,他别过脸:“我自己能起来!” “哟,声音这么虚,还是扶一把吧,纪五公子如今是破云军的眼睛,委屈了谁都不能委屈纪五公子。”高瑜说着话,俯身下去。 “你扶便扶,”纪从心用力地扭着脖子,余光里是越发拉近的人影,“靠这么近作什么!” 高瑜心知要拿捏分寸,她俯身握着纪从心的手臂把人扶起来后,施施然到桌旁点灯:“我找你,是想问你对旧海域军事图有几分了解?” 丹青国手啊,被捧在云端上的人物。 清高,骄傲,自尊强。 对这种人呢。 轻微的“嚓”响后,一粒火光浮在漆黑的空间里,幽幽地照亮了高瑜唇边的笑意。 对这种人,就要一根一根地拆骨头。 断断不能像那附庸风雅的俗人一般附和他。 纪从心不知道高将军心思七拐八弯地瞄准了他,他特特检查了衣襟,拢得紧紧的。 别怀疑!他就是觉得大将军会把目光放到他全身!这暴露出来的颈项就显得格外危险。 油灯被移到桌角,桌子正中心摊着一张地图。 纪从心矜持地坐下,屁股就沾了点儿椅子,只要大将军一有动作,他随时都能开跑,因此连眼神都落得格外小心:“旧图我也瞧过,怎么?” “瞧过是多了解?”高瑜不满意这模棱两可的回答,“不会连细节都记不住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