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天青色祥云鹤绣纹服,面如冠玉,目如含漆,想想京中贵女对这位那般热烈的追捧,更有赞称,彼兮美少朗,濯濯春月柳。 再想想他在学府里压的其他人抬不起头的头名,长得占便宜也就罢了,偏偏还擅诗文擅经略,精通六艺,又是国公府唯一的公子... 怎么能有人事事都占着尖? 老天爷真真是恨不得将所有的好事都捧给他不成? 想起苏家大小姐在赏梅宴上和这厮作的一首诗,唐庆邰的心肝宛若泡在十年陈醋般酸涩不已,他抬手取了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酒水太涩,且吃杯茶。 只是才喝了一口,唐庆邰有些疑惑的看向杯中,竟是庐山云雾,往日里宴席间不都奉的是君山银针吗? “唐二,你怎么吃起茶来了?” 陶伏眼尖人又损,他看着唐庆邰刚刚看着周记淮失神的表情,哪里还能不知道为什么。 为着苏家的大小姐,包括他在内的几人还在学府里打过一架,只是都没打过周记淮。 “哼,吃杯茶你都要管,莫不是平日窝在府里只学着怎么管家?” 陶伏被讥讽了也不以为意,:“府里有个美娇娘事事顺心,倒不必我为庶务分心。” 说着,他看了一眼如烛光中宛若生辉的周记淮,话却冲着唐庆邰去了,:“倒是你,也不知散学了在府里磨蹭着学些什么,日日嘴上说的痛快,经学却次次都是居于周兄之下,莫不是唐二你醉心于府中庶务?” “你——” “唉唉,好端端的怎么又吵起来了?” 季世子虽生的身材高大,但他性情温和又最为年长,便是身边有人争执也多是调和。 唐庆邰心里本就不痛快,被陶伏讥讽他就站起了身,见季世子出面打圆场,又思及今日的场合,他忍了忍,:“哼,我不与你一般见识。” “哈哈,”陶伏看着唐庆邰,:“技不如人就直言,什么时候你唐二公子也学的如同妇人一般扭捏?” 话才说完,就听周记淮笑了笑,这一笑,惹得身后侍候的小宫人都悄悄抬头看他。 在座的都抬起了头,看着周记淮,竖起耳朵听他准备说什么。 就见周记淮伸手取了酒壶,给自己倒了,他端着酒杯,含笑向周围敬了一圈,说道,:“在座的多是同窗,一年岁除,福备箕筹,愿来年诸君万事顺遂,记淮敬诸位一杯。” 陆卿荣笑了笑,给自己倒了杯酒,顺手给季世子也倒了一杯,陶伏默了默,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与诸君同饮。” “同饮。” *** 出了章华台,周国公随着王总管就往乾新殿去。 路上,王公公看着周国公的身量暗暗咂舌,难怪边关传来的消息多以悍勇形容这位国公,这样看着当真是惊人。 只是周国公行动间却脚步沉稳,步子迈的也不大,这份不经意的体贴就叫王公公难免心头感慨,再想想周公子进宫面圣时如出一辙的体贴和风度,难怪圣上时时惦念这对父子。 两人很快到了乾辛殿。 王满全微微躬身笑着说道,:“还请定国公稍候片刻,奴才进去通传一声。” 周重邛颔首,:“有劳王总管。” 王满全连称不敢后进了殿,片刻后他就出来了,满脸堆笑道,“国公快请。” 周重邛没有半点犹豫的跟着进了殿。 “臣周重邛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进殿,周重邛一撩袍就跪了下去,行了叩拜的大礼。 “快起来,如今你我兄弟竟也要如此生分不成?”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