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 刚才小的们捉了一个贼,那人想要偷您的马,已经被小的制服。” “闹贼了?”张嫣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我出去看看。”萧靖说,顺手给老婆和小孩压好被子。 那么大的动静, 屋子里的里长和他婆娘也被吵醒。两人披上衣裳, 急急忙忙地冲出来。只见锦衣卫压着一个人, 一看相貌,就是刘癞头家的刘七!有另一个锦衣卫牵着一匹马,那匹马生得漂亮,正是皇帝平时最爱的坐骑! 里长的眼神微动,被萧靖察觉出来。萧靖问里长:“阿翁认识这个人?” “……是认识的。”里长暗恨刘七生事,“他是我们村里的小子,平日里有些痴性,最爱相马。肯定是他看到老爷家的马好,忍不住凑过来看看。” 萧靖嗤笑一声,“既是看马,为何不光明正大地看?为何要在半夜跑过来牵着马的缰绳?” 瓜田李下,要说这个贼没起坏心,他是万万不信的。 “阿翁,不怕我跟小兄弟问几句话吧?”萧靖看向里长,“既然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我也愿意息事宁人。” 里长擦了擦额头的汗,道:“且问,问吧……”他料想刘七没有那么蠢,把自己犯下的事情全部吐露出来。 锦衣卫将刘七押到柴房,他们一向是有手段的,怕人咬舌自尽还给卸了下巴。刘七一脸愤恨的表情,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栽在这里。 搁在三四年之前,“河北响马”多大的名声! 他和哥哥刘六出手数次,滑得跟泥鳅似的,连官府的人都逮不到他。谁知今日遇到的马商是一个怪人,他的队伍里面竟然藏有火器! 他在马厩里看到了一匹极品好马,原想着把这匹马偷到手里,能顶寻常的两匹良马。他刚打开马厩,解开马儿的缰绳,正要牵着这匹马往外头走的时候……他不料暗地里有人埋伏,直接用火器打伤他的腿。 刘七拖着受伤的腿,难以置信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火器对于刘家兄弟来说,是传说中的东西。据说皇帝有火器,火器是世间最厉害的兵器。火器的声响跟天上打雷一样,火器能够击破坚硬的山石,火器能够一下子把十几个人打死。 刘七在道上混的时候,他不曾把火器弄到手里。 朝廷把那个东西管制得太严格了。 “我还想问你呢?”萧靖很看不起这样的人,“好端端的,怎么学会偷东西?竟是一点儿礼义廉耻都没有!” “我并非小人!”刘七被他一激,大声地反驳,“我一直行侠仗义,从未做过恶事!我如同及时雨宋公明一样,不知道帮扶过多少百姓!” 萧靖眉毛一抬,“所以你合该偷我的马不成?我有钱,我合该遭人盗窃?宋公明好歹打过辽人,平寇方腊,为国家做下许多贡献。你为国家做了啥?你为国家当过偷儿?” 他这话说得很扎心了。 刘七被他一扎,顿时像泄气的气球一样,整个人肉眼可见地颓靡下去。他昂着头说:“你要是不满,干脆把我杀了!反正我亲戚都死绝了,不差我这一个!” 刘七怕牵连到家里的父亲、还有刘六和齐彦名,所以他故意说自己“一家死绝”。 “偷一匹马而已,竟然一心求死?”萧靖大感震惊,正常人来说不是苟且偷生才对吗? 万岁指示锦衣卫:“往他家去查,看能不能查到什么线索!” “你,你们……”刘七暗叫不好。 对于技术专业的锦衣卫而言,他们找到刘癞头家里只是几刻钟的事情。先是一个锦衣卫跳到屋顶上,偷听屋内的动静。他的动作很轻,竟然没有惊动到里头的人。 刘癞头已经睡下,刘六和齐彦名对尚未归来的刘七担心极了。 “不知道七弟何时才回来。”齐彦名紧紧地皱着眉头,“早知道我应该拉住他的。” 刘六摇了摇头:“小七一向是这样的性子,是我们当中胆子最大的一个。他一心想要帮家里捉两匹马回来,哪里能听你的劝。” 错过了这次进村的马商,不知道何时才能再等到一个。 “七弟已经出去好久,要不要我们出去看看?”齐彦名感觉到左眼的眼皮子跳得厉害,一阵不祥的预感蔓延到心头,“我们这里离里长家的不算远,就算是走路,总该到吧。” 刘六听他一说,开始慌了。 他直着身体站起来,刚想要开门溜出去,谁知被暗处的锦衣卫一把拿住,堵上嘴,拖走,连声响都发不出来。齐彦名因为受过重伤,走的速度满了半拍,他看到门口的人似乎是摔倒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