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庭筠将琵琶交给赵玉晴,薄唇勾着笑,“冷宫清冷,长夜漫漫,有这琵琶相伴,年长月久,赵美人也不至于会觉得寂寞难耐。” 赵玉晴气得一把将琵琶摔在地上,琴弦碰撞地面,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 “陆庭筠,你就是太后的一条狗,没想到本宫和兄长最后都栽在了你的手里。你是为了当年之事寻本宫和兄长报仇的对吗?” 还不算太蠢。 陆庭筠淡淡一笑,并未回答她的话,“赵美人可知,为何这十年来,你一直没有身孕?” 他随手接住缓缓而落的叶片,这株桂花树种在冷宫中,不但连一个花苞也无,就连叶子也干枯脱落,早早地便衰败了。 他看着赵玉晴那苍白恐惧的脸色,又改口道:“其实不止是赵美人,便是后宫所有的妃嫔,都不曾有孕,贵人就不觉得奇怪吗?” 赵玉晴想到了每晚由周全亲自送来的补药,只怕那药并不是什么补药,而是一碗避子药吧。 可笑的是她为了求子,她几乎请遍了宫里所有的太医,而太医的话几乎都是出奇的一致,都是说她身体虚弱,难有有孕。 太医还说只要耐心地调理身体,不要急于一时,一定能怀上孩子的。 她一直以为问题出在自己的身上。 皇帝还特地准她从宫外请太医进宫,而从宫外请的郎中都是要例行查问的。 那些郎中不该说的,一句也不会多说。 至于魏炎,那只是一次意外,皇上醉酒之后,宠幸了一个宫女,据说那宫女的眉眼同一个女子生得像。 她在皇上的身边伺候了十年,她了解皇上更胜自己。 她知晓皇上的心思,皇上的心里只有崔郦,除了崔郦,他不会让任何女子生下他的孩子。 都说帝王凉薄,他却对崔郦如此深情。 真是讽刺啊。 一路被拖来冷宫,赵玉晴发髻散了,头上的钗环也不知被遗落在了何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身后。 大颗眼泪砸在地上,她却大笑出声。 “陆大人,皇后娘娘所中的醉里欢,发作起来,那可真是要命啊,这药一直会在皇后娘娘身体里,她便要一直忍受这种折磨,这一次陆大人能帮得了皇后,往后发作的每一次,陆大人都能帮她吗?只要她还是皇后,便会同本宫一样,一辈子被锁在这深宫里。其实陆大人和本宫一样,都是爱而不得的不幸之人罢了。” 她的话已经成功在皇帝的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皇上自会查明真相。 即便崔莺侥幸逃过一次,那药每旬都会发作,她回回都能逃脱吗?皇帝已经起了疑心,崔莺早晚难逃一死。 陆庭筠一把掐住赵玉晴那细长的脖颈,毫不费力地将她一把提了起来,她脚下悬空,拼命的挣扎,却被陆庭筠的手死死地嵌着。 那双放大的瞳仁里,布满了惊恐。 陆庭筠漠然地看着她挣扎,轻勾唇角,却吊着她最后一口气,笑着说,“赵家人不配留后,赵尚书入了狱,往后赵家也绝不可能会有后嗣了。” 他的手轻轻一松,赵玉晴重重地摔在地上,剧烈地咳嗽不已,她哑着嗓子,疯狂地捶打着地面。 对着陆庭筠远去的背影,她喊得嗓子都嘶哑了,“你到底对赵家做了什么?兄长这些年孩子夭折,是不是你做的……” 她跌跌撞撞地追了出去,可冷宫的门被关上了,透过门缝,她只能看到那负手远去的背影。 “啊——”她一面拍打,一面大声叫喊,“你说清楚,你到底对陆家做了什么!天啊!” 算上前不久有孕却死去的妾室云儿,兄长一共夭折了十三个孩子,原来赵家不是中了诅咒,而是人为的。 陆庭筠他不是人,他是来自地狱里的恶鬼。 是早已入了阴曹地府的陆家人派来索命的恶鬼。 她用头拼命地撞在冰冷的宫门上,她撞得头破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