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瞧着很失落,半点提不起精神。 这是……担忧韦珠珠先前所言? 到了茶馆,要了雅间上楼。沈婳斜靠,视线时不时朝窗外探,一手扶住茶几,一手撑着光滑细腻的下颌。 “两位娘子,不知喝什么茶?”小二笑容满面。 韦盈盈忧郁:“喝酒。” “把你们这儿的好酒送来。” 小二神色古怪,为难:“这是茶馆。” 沈婳:“你消停些。” 韦盈盈捂着脸:“可我好惨啊。” “我真的很难受。” “我……” 沈婳嫌弃扔了块银锭:“如此,有酒了吗?” “有有有,小的这便去买。” 小二退下后,沈婳没看对面的女娘,语气是难得的沉稳。 “倒不必杞人忧天。” 韦盈盈一愣,她指尖泛白的捏着帕子。说的话也很是艰难。 “你不知。” “我往前是何等的风光,从未想过会有这一日,任谁都能踩我一头。” 沈婳神色有过片刻的恍惚。 她轻声道:“你所有的风光都是韦大人给的,他能给自然能收回。” “适才的巴掌打的痛快吗?” 韦盈盈一愣。 “既然痛快了也便值了。” 沈婳:“任她回去告状也好,作妖也罢,只要你不反抗这桩婚事,工部尚书绝不会对你如何。” 她有条有理道:“提她为嫡,本就是委屈你们母女,他若再对你出手,想来无法向你外祖交代。” 韦盈盈的外祖是为了利益,同意这件事,而同样的,两府最大的利益源自工部尚书和工部尚书夫人是夫妻。 而至于那韦珠珠。 她唯一的靠山就是工部尚书。 她只有听话的份,至少在未成功攀附权贵之前,工部尚书不会为了她再同韦盈盈母女撕破了头。 沈婳呢喃:“你无非是这些年从未受过挫。可你身子康健便是本钱,活的比你父亲长久,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可富贵人家就圆满了吗?只要人不对,内里的腌臜怕是只会更多。三皇子为人如何,我不知,若是良配便最好,若不是良配,你自个儿活的逍遥自在才是真。愁什么?” “只要有命在,什么都得靠后站。” 她说的很慢,也很轻,却足够让韦盈盈浑身一震。 这,实在不像沈婳能说的话。 沈婳应该是肆意横行的性子。 韦盈盈听的浑身不自在,可偏偏却万分认同沈婳所言。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沈婳这人比她还惨吧? “你——” 韦盈盈问的很小心翼翼:“你是不是——” 沈婳压下眼底的情绪。乌溜溜的眼睛探向对面。 她抿唇。 “你这人怎么回事。” “我说了这么多,都不知道给我斟茶?” 沈婳趾高气扬:“快点,渴了。” ———— 这边的茶馆并不隔音。女娘的嗓音虽轻,可若是习武之人也能听了个真切。 “侯爷。”有人轻轻的唤。 崔韫回神。杯中的茶水轻轻晃动,他不再去关注隔壁的事。将茶杯搁下。 “三皇子请我前来,所为何事?” 对面的姬誊穿的也不算单薄,甚至可以衬得上富贵。 这一身衣裳还是姬纥成亲那日皇后赐下的,是他最好也最暖和的一件。 他赧然道:“侯爷平素喝茶都是去的茗庭雅阁,我手上没多少余钱,只够请你来此。”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