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塞我银钱,我那老娘中了风,可到底人还活着。” 倚翠垂眼,从袖中取出一袋银子。 “不,这可不能再要了。我二荣也不是贪得无厌的人。” 倚翠啐了他一口:“行了,你母亲治病抓药哪个不费钱,你那点月银如何够?娘子给你且就收着,推辞什么?” 二荣接了过来:“日后娘子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必……” 倚翠微笑。 念着他的确可怜是真,而笼络人心也是真。 屋内,沈婳坐立难安。 “我忙好了,要回去了。” 崔韫却没动 “尝尝我煮的茶。” 他抬手撩起宽大的袖摆,提起茶壶,只见茶香袅袅氤氲一室。倒了两杯茶,一杯自然是给沈婳的。 沈婳看了眼茶色:“这小小茶馆竟也有如此上乘的茶叶,也是难得。” “懂得倒多。” “你可别小瞧我了,我懂得可不少。” 沈婳低头去玩腕间的珠子,似无意又似无所谓:“若我不是女娘能掌管绣坊,还有他沈瞿什么事。” 她闷闷道:“偏偏规矩定着,族老压着。明明是我阿爹的产业,到最后却便宜给了外人,而我却不得染指半分。稍有不满,便是忤逆不孝。” 沈婳到底对适才所闻耿耿于怀。 她小肚鸡肠,一点仇怨便要记很久。 而她所有的难堪,崔韫都知道。也没必要再遮掩什么。 “我这人最是偏激了,自个儿得不到,那便毁了。侯爷不妨猜猜,这绣坊在他手里还能经营多久?” 崔韫眉眼深邃比月色秾酽。 他自然不会去猜。男子的袖摆不经意间摺出痕迹,他饶有耐心的轻轻抚平。 “不是他的,再觊觎也终究无法长久。” 许是女娘瞧着可怜,他难得多言:“聚朝阁得意不了太久。你也无需太费心。” 沈婳眯了眯眼:“何意?” “一风堂背后的东家不简单。” 她点头:“我已让查过,一风堂和聚朝阁的东家都是寻常商户,能在盛京立稳脚跟,自然有些人脉。” 她还要说什么,忽而一顿。 “侯爷的意思是一风堂真正的东家另有其人?” 崔韫又添了一盏茶。 “聚朝阁绣品卖的越好,便是越多把柄入了一风堂的手。” 而一风堂会在最佳的时机,将聚朝阁拖入地狱。 沈婳怔怔不语,也不再喝茶,她很有分寸,没在深问,便压下吃惊转身又去喝酒。酒味很淡,也不知掺了多少水,也就只有韦盈盈能喝醉了。 沈婳抿唇,听罢也顺气了不少。 她没过多纠结,忽而一改话题。 “你说,三皇子简单吗?” 崔韫拧眉抬眸,定定的看着她。不等他回应,沈婳自顾自道。 “他看着实在瘦骨嶙峋了些。沉默话少,瞧着惧生人。” “可他抱韦盈盈却丝毫不费力。” 沈婳些许激动,觉得她发现了秘密:“你看见了吗!他单手就抱起来了!” 崔韫沉默几许。 “这很难么?” 可面对女娘亮晶晶的眸子,他不疾不徐道:“他这些年日日受欺辱,惹贵人不喜,便是饿一日饭,常年去码头背过重物,便是矿地也去过。一个韦娘子,与他而言算不得什么。” 哦。 行吧。 沈婳撇撇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