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雪团,手里捏着一根签:“这才是你摇的。” “好歹是我精心养着的,你在外讲点道理。” 雪团仰头去看,正是被它摒弃的那支凶签。 它气的将背对向崔韫,发泄不满。 三清道长是同崔韫一道而来的,见状笑了笑,后道:“崔小友,上回同你下棋还是半年前了,不妨让贫道见见,你的棋艺可有精湛?” 崔韫也便应了。 他安顿好崔宣氏后,跟着三清道长去了竹林。 竹林正中摆着棋盘。眼见两人坐定,雪团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纸笔,还有备好的墨汁上。 就搁在青石板台阶上。好似等它发挥。 它心跳如雷,瞅崔韫一眼后,做贼似的,没客气的跑过去。 雪团歪头想了想,没有去选累赘的毛笔,任由毛茸茸的肉垫汲满墨汁,费劲的在纸上一笔一划的写着。 它俨然顾不得这么多了。 很快,她如捧着宝贝似的将其送到崔韫手上。 “喵。” 快看。 崔韫将手中的白棋落下,这才垂眸。他视线随意一瞥,又轻飘飘落在雪团期待的圆眼上。 “又想玩纸蜻蜓?回头让即馨给你折。” 雪团茫然。 “喵!” 她凄凄的喊了一句,下一瞬,胖乎乎的身子变得异常僵硬。 那一张被她写的满满当当的宣纸,也不知在何时,被抹去了一切墨迹。 干净如初依旧,不带半点痕迹。 只有她的肉垫还黑乎乎的,带着墨的残香。在提醒着它,这一切是真实的。 “崔小友。” 三清道长总算出声。他抬手去取崔韫搁置一旁的签文。 “我同她有缘,此签,不妨由我来解?” 三清道长最是德高望重,当年,新皇登基礼时,便有意请他作法。他却在新皇亲自登门的前一日,离开了盛京,四处云游。 这些年,行踪不定。 今日却回了道馆。 他好似就是为了雪团来的。 崔韫眯了眯眼。他下意识拨动腕间的手串。 “是雪团之幸。” “那劳烦崔小友,去打些水来。” 取水是假,支开他才是真。 不过,雪团的爪子也的确该洗。崔韫对三清道长并无防备,若不然,也不会佩戴他赠的手串多年。 当即,他懒懒起身。 眼见着崔韫走远。不等三清道长再开口,雪团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它不听! 那不是它摇的! 别和它讲道理! 然,三清道长却是半俯下身子。 “此签,小友多半不是为自己求的。” 雪团不可置信的倏然抬头。 三清道长:“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得庇佑,逢凶化吉?天道所为,将军命里该绝,谁也更改不得。你是,贫道也是。” “你瞧这空中的云,成团成团被晕染的似绯似血。” “善城已破,赤城——” 他哑声:“也守不住了。” ———— 崔韫察觉,雪团启程回去后,明显的神色低落。 与她一般的是崔宣氏。 崔宣氏求的签,也是支极为不好的签。她不免如鲠在喉。 一人一猫,崔韫着实不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