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生命的执念,本质上都来自王国在斐铎之前的实验项目,是?另一个时代的遗物。” 换而言之,让提温、还有他之前之后难以计数的人造生命降生的技术和?努力,归根结底,都来源于同一个失败的计划,复制“永生唯一成功案例”的计划。 如果艾兰因不存在,提温也不会降生——这听上去就很荒谬的说法,竟然不能说是?错误的。 安戈涅情不自禁质问道:“那么你……你们为什么不阻止他们进行疯狂的研究?” ‘艾兰因’轻描淡写?地反问:“既然他们的方?向和?手段已?经被证明是?错误的,永远不可能抵达目的地,为什么要制止?” “如果不是?户濑砂引发骚动,安保可能不会出现漏洞,你就不会——”情急之下?她忘记了区分这个艾兰因和?她熟知?的艾兰因,出口?的瞬间两者的区别就猛的击中她,她唐突地收声,但最?后几个音节的回响在穹顶下?多游荡了两个来回。 对方?注视她片刻,笑了笑:“原来如此,看来我?的死和?陶朱双蛇有一些偶然的关联。” 她的唇线扭曲了一下?:“你不知?道?” 他摇头:“我?的记忆停留在你加冕前夜。” 安戈涅握紧双拳,与怒火近似又性质不同的激烈情绪开始积蓄酝酿。 这个答案比她预想中更难以接受。 他不记得她怎样一路沐浴喝彩和?欢呼走上王座,也不记得为她加冕时低语的那句,更加不记得那之后的一切。但他记得他们最?后的争吵。 “为什么?偏偏是?最?后一天你什么不记得,你是?故意的?!这是?什么报复吗?” 对方?情绪稳定,嗓音平稳得有些机械:“这不是?我?能控制的。我?所知?道的、所理解的也很有限。我 ?或许已?经称不上是?个人类,但也并非以太族,并不真的懂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 安戈涅更加窝火了,但那股横冲直撞的火气?在爆发前就泄尽了。 她闭了闭眼:“你不是?艾兰因。可以不要用?‘我?’这个代词来讲他的事吗?” 他安静地注视她许久,久到意志不坚定的人会在他的灰色眼睛里看到淡薄的伤感,他这才颔首:“好。” 安戈涅不再?看他。 眼前的这个人是?不知?道多少段人生的混合物,艾兰因只是?其中之一。她提醒自己。 不能再?试图寻找熟悉的碎片,更何况艾兰因给她的欢喜并不比痛苦怨恨多,到最?后,她只有深重的、让她疲倦的,沸腾又平息、无处安放的怒意。 “继续说吧,把事情都解释清楚,你知?道的所有,关于以太族的,还有王室的。我?应该有知?情的权利。” 对方?点了点头,条理清晰地说明起来,不带一丝多余的情绪:“我?对一之月的以太陵寝完全不知?情。我?知?道王室把以太能量储存在了秘密地点,并且怀疑那在神圣之门下?方?只能由王室后裔开启的密室里。 “至于二之月和?这具躯体?,每当我?的身体?……每一具身体?入睡,此前新获取的信息——其中包括记忆,就会添加到这里。” “很遗憾,人脑能够承载的情报量有限,只要离开这里,我?就会暂时忘记大部分相对不重要的事,比如此前每具身体?的大部分人生体?验和?经历,还有已?经过?时的常识。 “只有在二之月的这座工房里,我?才能够自由回忆起每一具身体?所有的记忆。” “我?还知?道,每当‘我?’苏醒,离开这个盒子,这里,”银发alpha拍打了两下?形若石椁的巨大长方?体?,“在这里面,就会立刻开始重新制作一具新的、与卢缄数百年前被记录时一模一样的身体?。现在也不例外。” 此时此刻,奇异石材的内部,也在从骨骼开始重塑、从细胞为最?小单位‘生产’又一个银发灰眸、与卢缄在生理上完全一致的人。 安戈涅立刻远离了一大步。只是?想象了一下?这个场景,她就有些难以解释的反胃。 “刚才我?提到过?,我?拥有的仅仅是?留存在二之月的记忆。具体?来说,与记忆相勾连的所有情绪和?感情,在新的身体?醒来时,都与上个躯壳一齐消逝。” 安戈涅嚯地回眸,这一瞬脸上是?空白的。 “考虑到情绪对以太族而言是?高质量的能量,在更换身体?时丧失的感情或许就是?‘复生’的燃料,一种不可避免的代谢。” “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