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知过了多久,江池的手指不断摩挲着独属于身份证粗糙的触感,还有那张未曾经历过太多,依旧是雏鹰的白隳的脸。 那时还轻狂着,洋溢着成功追逐梦想的风光。 身份证件上,还印刷着白隳的现居住地址和生日,江池目光一扫而过,悄然记了下来。 三月三十,处于一切悄然复苏的时候,也是生命开始的佳季。 有着最美好的祝愿,却没能留下什么美好的人生。 倒是让他离自己拼死守护出来的灯火人间更远了。 或许,就像自己现在一样。 周围人来人往,嘈杂的护士和家属没有一次成功让椅子上的男子抬眼看上一次。 …… 倏然,“手术中”的红灯“滴”地熄灭,那个声音很轻很轻,却像是法官呈堂证供成立的一击锤,清脆地砸在江池的心脏。 江池猛地站了起来,站的笔直。 身穿白大褂的主刀医生率先出了手术室,汗液染湿了大片的衣服,眼中布满了可怖的血丝。 他看到等候的江池了然一笑,满脸写着“等恋人”的欣慰感,动手慢慢摘下了自己的口罩。 那张脸已经不算是年轻了,但是很眼熟,毕竟光是自己在他的手术刀下就不止一次了。 主治医生语气洪亮,却怎么也掩不住深层的疲惫:“初步脱离了生命危险,转入icu稳定。” 看到江池明显地松了口气,这位手下拯救过无数警官的白衣天使忽的笑了:“放心吧,我会挽救每一个出生入死回家战士的生命,活着迎接属于他们的荣光。” 这句话江池听了不止一次,也许医生每次救下一个警察都要说上那么一句,但是每每听到依然心底一震。 江池放松了整个神经,肩膀仿佛卸下了最厚重的盔甲,紧绷太久的弦忽的松下,这才让许久未曾感受到的虚脱感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毕竟当初跳崖的可不止白隳一个。 这位疯子一样的市刑侦支队支队长在其他警员眼里虎背熊腰,当初白隳刚送来医院的时候,几个警员就想让江支队长也检查一番。 但是都被江支队长伸手回绝了。 ban 现在想想以当初江池那个心情,没一枪把他们崩了,而是还能作为正常人冲他们摆手拒绝,都怕是江池克制的结果了。 邵康看到这个家伙能蹦能跳便不再坚持,毕竟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怕是有数的,就算是出了什么事,长个记性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那么作。 医生可不管那一套,一眼就看出这个男人早该休息了,语气也没那么好听:“你呢?还不休息?还想让我再来一次手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