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扫见陆今湘,难得开个玩笑。 “以往煊哥儿忙起来不知昼夜, 时常歇在外头, 您连他的面都照不上,如今好歹能晚上见个面, 这一切都得赖于您孙媳的面子。” 于夫人挤下眼, 脸上风趣横生,戏谑一笑,妙语连连引人发笑, 细细思量却又觉得有道理。 先前覃煊忙时, 一个月不着家都实属常事, 不是住在谢府就是住在外头单独的小院子, 后头谢老夫人念孙心切,干脆出马买下了隔壁那个院子,另辟作西跨院, 让覃煊单独搬进去, 如此覃煊才时时回家来, 但就算如此,等公务忙起来时, 也时常不着家, 像此时这般一边忙得脚不沾地, 一边雷打不动每日回家睡觉的情况还属开天辟地头一遭。 被打趣的陆今湘垂下脑袋,显露羞涩不好意思模样。 倒是一旁陆夫人乐呵不已,她就欢喜见到侄女和覃煊琴瑟和鸣夫妻恩爱的场面,如此她的心事就了却一桩,也算对得起湘姐儿母亲。 正想着,上首老夫人掠过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贞娘,骏哥儿可有信儿?” 骏哥儿是陆夫人独子,亦是嫡次子,因着早产身子一直不大好,后来拜了位师父,跟着师父练武学艺,身子竟一天天好转起来,前些年更是跟着师父远游去了,每年至临到年关才会归家来。 提起独子,陆夫人面上的欢喜消散,浮起一层嫌弃不悦和担忧。 “前些日子捎了封信回来,说这个月就准备启程回来,如今也不知道有没有启程。” 对于嫡长孙,老夫人心里是倚重和信任,但对自幼在她身边长大的嫡幼孙,她就只剩下了偏爱和疼宠。 闻言满是爱怜和心疼道:“也不知这一路受了多少苦,这孩子,不让他出去非要出去,这次回来无论如何得拦住他不能再走了。” 陆夫人不由长声叹息,苦涩道:“那孩子要是听劝,我就不用这么发愁了。” 于夫人笑道:“咱家的孩子个顶个得胸有成略,都不是看戏的矮子,不知如何被旁人歆羡,骄傲尚且来不及,哪像您二位,提起来竟愁容满面的。” 唱念做打,高低一哄,老夫人和陆夫人嘴角不由漫上笑意,谁都喜欢听好听话,尤其是夸奖自个孩子的好听话。 话虽如此,老夫人怅叹一声:“我宁愿这两个孩子能稍微依赖长辈一点儿。” 沉默中,祝苓毓忽然伸出胳膊,攀附上老夫人的肩头,满怀依赖。 “煊表哥和骏表弟既不想依赖姨祖母,岂不是正好给了苓儿机会,如此表哥和表弟在外头奋战,苓儿一人独享姨祖母的疼爱,简直是美死个人。” 她巧笑嫣然,明眸灵动,“噗嗤”,众人被她逗得笑出声。 覃孟椿更是拿帕子抵着唇,笑道:“那可不成,祖母可不是你一人的姨祖母,府上小辈众多,苓姐儿甭想一人独占祖母疼爱。” “哎呦喂,我的小心思都叫大表姐给看透了。”祝苓毓跺脚。 两个孩子一唱一和,两两搭档,成功将沉寂的氛围拉了起来。 室内再次恢复欢笑盈盈。 此后几日,案件终于进入收尾期,覃煊递交上去的线索似乎起了不小作用,皇上雷霆大怒,不少高门被围府抄家,其中身份最高的就是传言中的背后主谋临川伯。 那些人被抄家下大狱到最终证词还得一段不短的时日,但无论如何,接下来就不关覃煊的事,他总算能休息一段时间了。 陆夫人问陆今湘:“是不是有三个月了?” 陆今湘抚着肚子,想到里头有个宝宝,至今还有些不真实感,她点点头,是三个月了。 陆夫人松口气,三个月好啊,三个月就坐稳胎位了,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