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断:“谁嘲笑你了?” “很多人啊。有些人背地里说我总爱吃些小娘子家爱吃的东西,什么奶茶、樱桃煎,一点都没有作为儿郎的样子。” “他们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心里清楚得很。”程令宜撇撇嘴。 林稚和他讲道理:“谁规定女郎必须吃什么东西、儿郎又必须吃什么东西了?宋律上可没有写过。” “所以,该吃什么吃什么,你又没花他们的钱。” “对!”程令宜一拍桌子,“小郎君说得真是太好了!我就吃,不仅要吃,还要当着他们的面吃个痛快!” “嗯,就是这样。”林稚被他逗笑了。 程令宜离开食店以后,林稚去庖厨帮阿青切菜,谁知一颗菘菜刚切好,又迎来一个熟人。 “林小郎君的店里有没有酒?”程砚清双手抱胸,半靠着柱子问。 “有。”林稚回答,“还在酿着。程二郎三月之后再来,约莫就能喝到了。” 知道他在打趣,程砚清扬唇一笑,“那真是可惜啊。这临安城里的酒程某人都喝过,只除了小郎君这里。” “没有酒,但是有奶茶。” 程砚清无所谓道:“行吧,也不是不可以。” 林稚给他温了一壶奶茶端上来。 程砚清把奶茶倒进酒杯,晃悠几下,像喝酒一样喝了下去,末了还咂咂滋味,“你说喝奶茶会喝醉吗?” “不仅不会醉,还有可能会失眠。” 这话倒是没错。他有一次不小心晚上喝了一杯奶茶,结果凌晨两点仍然眼睛瞪得像铜铃。 程砚清摇着头笑了笑,“小郎君说话还怪有趣的。” 林稚不为所动,只问道:“不知程二郎为何事心烦?”典型的一副借酒浇愁的模样。 “只是觉得,人的一生就像酒一样,花样再多也会有喝完的一天,没意思极了。” 于是林稚明白了,程砚清这是和他弟一样,来做心理辅导了。 花样再多的酒也会有喝完的一天……大概这就是有钱人的烦恼。 林稚略一沉吟,“酒喝完了,可以再换个别的东西喝。比如……”他的目光停留在面前的茶壶上,“比如奶茶。” 程砚清哈哈一笑。 送走程砚清不到半炷香的时间,食店又迎来了一位熟人——程家大娘子程朝云。 林稚默然。 ……他这是捅了房东的窝了?三个人来得整整齐齐的。 程家两兄弟和他多有来往,且同为男子,比较相熟。 然而对于这位事业型女强人,他却是一点都不了解,只知道对方以一己之力打下春风楼的基业,手段十分了得。 在这个仍然男尊女卑的时代,能做到这一点相当艰难。平心而论,他很佩服这位程大娘子。 程朝云选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 林稚接过阿蓝手中的茶壶,“我来吧。”他上前几步,“这是食单,程大娘子请过目。” 程朝云伸手接过,“多谢。” 她目光随意地在食单上扫了几眼,最后点了烧麦、烤鸭、小鸡炖蘑菇和一锅椰子鸡。全是食店里的热门菜肴。 除了吃得多些,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林稚收回目光,让对方稍等,说完便旋身返回了庖厨。 他把菜端上来时,程朝云正在喝奶茶——和她二弟一样,把奶茶喝出了饮酒的架势。 见林稚过来,她放下杯子,看了看店门前排队买奶茶的女郎们,淡淡一笑:“饮子很好喝。” 伸出筷子夹了几块榛蘑,吃了一会儿,程朝云道:“不愧是能打败同层乃至五楼的食店,一块小小的蘑菇味道都很不一般。” “大娘子过誉了。” “明人不说暗话。”程朝云放下筷子,正色道,“今日我来,是有一件事想和小郎君商议。” 林稚心中早有预料,神情不变,“大娘子但说无妨。” “不知小郎君能否将那珍珠奶茶的方子卖于我?” 她继续道:“小郎君心中清楚,我春风楼里厨郎无数,要想复刻出一份一模一样的奶茶方子并不难。但是做生意要讲求信誉,我觉得那样不好。” 林稚眨了眨眼。 他知道对方今日前来不是为了简单吃顿饭而已,却也没料到竟是来买奶茶方子的。 “那我也不说暗话。”林稚道,“大娘子打算出价几何?” 程朝云说了一个数字。 有了这笔钱,再加上他开食店以来所攒下的银钱,似乎好像大概……可以开一家小酒楼了? 想到当初卖辣条的经历,林稚轻轻呼出一口气。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