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足地回了酒楼。 他这边买完了摩侯罗,孟琼舟那边同样在祭拜牛郎织女。 孟府正院,垂花门后,一座乞巧楼拔地而起,上供奉牵牛织女牌位,下设香案,案上有瓜果点心、笔墨纸砚、针线箱笥,还有两个半米多高的牛郎织女摩侯罗。 孟淮安对着牵牛位拜得认真:“某乞聪明。” 在他身后,孟府的奴仆婢子也都一一跪拜,“某乞聪明”、“某乞巧”,声音响成一片。 孟琼舟不需做这些事宜,只看着他们各自掷地有声地许愿,忽然想起某个人曾经和他说过“愿望不要说出来,会不灵的”。 也不知道都是从哪里冒出的这些古灵精怪的主意。 “阿兄,你在笑什么?”乞过聪明,孟淮安拍去膝盖上那一点零星尘土,对他哥道,“你方才是不是在取笑我!” 孟琼舟压下唇角,嗓音淡淡:“没有。” “我才不信!”孟淮安哼了一声,“这次我诚心得很,下月的月试和旬试一定能考个好成绩。” “希望如此。” 孟淮安一甩袖子,自去吃花糕点心了。 平常秦夫人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七夕这样的日子,到底逃不脱被催婚的命运。 食案上,刚吃完一小块花糕,孟琼舟就听到母亲喊自己的名字:“阿舟啊。” 秦夫人斟酌着自己的语气:“你……今年还没有婚娶的打算吗?” 出乎她意料的是,自己的大儿子并没有像往年一样立刻回绝。 秦夫人马上心中一喜。 “有。” 然而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又听孟琼舟道:“只是……他还不愿。” “为什么不愿?”秦夫人皱眉,“可是那小娘子家境不好?” 她自顾自说下去:“其实家境不好也没什么,我家新妇不必拘着什么嫡庶尊卑,只要蕙质兰心便可。” 蕙质兰心……孟琼舟笑了笑,想起那些出自那人之手的精致吃食,“确实很蕙质兰心。” 秦夫人更高兴了:“那太好了。” 听她又说了许久,半晌,孟琼舟忽然道:“如果他不是您想象当中的那样的人,希望您不要怪他。” 林稚终于切实感受到七夕的威力了。 今日来酒楼吃饭的就没有情侣以外的人,哪怕不小心误入一个单身汉,也会马上被店内成双成对的小情侣吓跑。 往日热卖的铁板鱿鱼、红烧猪蹄,也都不得不为今日的甜食小点让了路。 卖得最红火的依然是那道“情意绵绵”。 林稚觉得自己似乎在取名上悟出点门道了,再修炼一段时日,是不是就能摆脱起名废的称号了? 然而看了看不远处的四毛……算了,还是算了。 天边一轮圆月挂起,小情侣们吃吃喝喝玩了一天,也该各回各家了。 送走最后一批客人,酒楼内重新回归安静,阿青拿着打烊的木牌问他:“小郎君,要把烊牌挂上吗?” 林稚道:“再等等。” 他总觉得,孟琼舟今天会来。 阿青抿抿唇,没再坚持,给林稚温了一壶紫苏饮子,回庖厨去预处理明日的食材了。 “阿青。”林稚叫住他,“累了就先休息吧。” “没事的小郎君,不累。” 林稚笑了笑,“行。” 都说每月十五月亮最圆,今儿初七的月亮也不差。仰头看了一会儿月亮,忽然记起今天不是中秋,赏什么月亮?该看看牵牛织女星才对。 一颗,两颗……林稚开始数星星。 数到第不知道多少颗的时候,有人来了。 孟琼舟带着一身露水的凉意,“林小郎君今日打烊得很晚。” 林稚抬头看他,并不意外,只问道:“孟郎君怎么知道我每日几点打烊?” 孟琼舟顿了顿,“每日从大理寺出来,都会路过这里。” 林稚感叹似的说了一句:“孟郎君体力真好。”他这里和大理寺可不顺路。 他站起身来,“还剩下最后一盘‘情意绵绵’,孟郎君可要好好尝一尝。” 孟琼舟重复道:“情意绵绵? “就是炸豆沙丸子。”林稚把那盘一团团的云朵似的豆沙团端过来,“孟郎君尝尝看。” 还没尝,孟琼舟的夸奖先送了过来,“很好看。” 他夹起一个豆沙团子,咬下一口。很甜,就像…… “好吃。”似乎是觉得这个词语不够形容,他又补充道,“很情意绵绵。” “我也觉得。” 林稚笑了一会儿,他忽然想起什么,跑去院子里拿了一样东西出来——那个“独一无二”的摩侯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