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稚冲他心虚一笑,“咱们明年再吃两年腿——不,三年腿。” “小郎君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阿蓝接过他手中的火腿,捏了捏,“这火肉腌得不错,现在吃也行,小郎君打算剁成馅子?” 林稚点点头,“先切一小块蒸熟,尝尝咸淡。” 阿蓝依言用刀片下一层,上锅蒸了。过不两刻,两人取下整好的火腿肉片一尝,还行,不很咸也不很淡。 “这种做馅儿就很好。” 火腿切丁,放蜂蜜、砂糖、熟糯米粉、猪油拌匀,包进油酥皮子里,比冰皮月饼少一步印模,多了一步炉烤。 在这股油滋滋的香味包围下,几人愣是忍住一口没尝,等到第二天月饼回完油才拿来掰开吃。 酥、软、香,皮酥肉香,甜中带着点咸味儿,偶尔还能咬到肉馅里的砂糖碎,口感很奇妙。 再说那冰皮月饼经过一晚上的冷却,外皮变得软糯清甜,还不粘牙,里面的豆沙和芋泥淡香可口,并不很甜,空口吃三四个不成问题。 吃着月饼,林稚觉得今年终于能过一个舒服的中秋了。 他是舒服了,其他三个大宋土著的舒服也很重要——吃完月饼,林稚帮着阿青一起做滴酥鲍螺。 滴酥鲍螺和后世的月饼地位相当,无论富贵之家还是小门小户,每逢中秋都要摆上一盘,用来自吃或待客。 发酵的牛奶小火慢煮,分离出奶油状的奶渣,拌上蜂蜜,挤成“底下圆,上头尖,螺纹一圈又一圈”形状的小点心——有点像给蛋糕裱花。 看着盘中一个个精致的小点心,阿青问:“小郎君是第一次做这鲍螺吗?” “是,也不是吧。”林稚笑着把蜂蜜木勺收起来,“从前在慈幼局的时候看厨娘做过。” 几人知道他是从慈幼局出来的,是以并不惊讶。阿青抿抿唇,“小郎君做得很好看。” 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林稚却来了坏心思,故意逗他,“那和阿蓝做的比起来如何?” “我真坏。”林稚在心里谴责自己,“好像那种故意问‘你喜欢爸爸还是妈妈’的坏亲戚!” 阿青把唇抿得更紧了,“……小郎君做得好看。” 林稚很高兴地笑了一会儿,“好啦,我知道你在哄我——还是阿蓝做得更好看。” 说曹操曹操到,阿蓝撩开门帘进来,“我做什么好看?” 林稚笑道:“滴酥鲍螺!”说完,留下摸不着头脑的阿蓝和一脸抿着笑的阿青,自去装月饼礼盒了。 因有早前的蛋黄肉粽,以及更早前的豆沙寒燕,食客们都知道林氏这里不走寻常路,到了中秋也都来看林稚又在卖什么新鲜玩意儿。 “这模样白白的糕饼叫什么?哦,冰皮月饼……还有两种馅料?那给我各来两盒。” “火肉糕饼麻烦来一盒,多谢小郎君。” “我要一份滴酥鲍螺……小郎君这螺儿做得真好看!” 林稚笑着接话:“没有我家阿蓝做得好看。” “是吗?”那人笑笑,“那以后再来买阿蓝郎君的!” 月饼礼盒一上,瞬间得到之前买粽子、买寒燕的回头客的追捧。 沈小七一边收钱一边递礼盒,偶尔有食客问一些诸如“冰皮是用什么粉做的”、“火肉月饼是甜口咸口”的问题,林稚就帮着他回答。 秋天是丰收的季节,石榴、梨、枣等水果都下来了,甜得很。林稚一边吃剥好的甜石榴,一边听铜钱掉进陶罐里的声音——人生啊,真幸福! 孟琼舟那边却并不是很幸福。 母亲的好友程氏近日回了临安,适逢中秋佳节,程孟两家人便凑在一起,在月台宴饮。 “我家有一婢子,能把这鲍螺做出各种造型,什么花朵、水果、麒麟、凤凰……甚至还能写诗呢。”程氏笑道。 “是吗?手真是巧。”秦夫人捏起一枚雪白的滴酥鲍螺,“只是麒麟形状……吃起来好像有些扎嘴啊。” 程氏用手帕掩唇,笑得乐不可支,“三娘,一年不见,你还是这么风趣。” 秦夫人慢慢吃下那枚滴酥鲍螺,“你不也是?还是那么能说会道。” 听着二位夫人谈天说地,孟家兄弟和程家兄弟坐在桌旁,默默吃糕。 孟淮安和程令宜倒还好,说起小话来毫不冷场,孟琼舟和程砚清却是各喝各酒,谁也不搭理谁。 夫人们之间的聊天仍在继续,秦夫人问:“朝云怎么没来?” “朝云那孩子忙啊。”程氏叹了口气,“从前倒是还好,能有个歇着的功夫。最近不知怎么了,竟是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了。” “要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