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桐神情淡漠地看一眼开颜,仿佛觉得开颜这样的信誓旦旦是天真,但也艳羡。 摆在眼巴前,叫大小姐来回踱步的是,“我要不要跟他说,你今天做了好多菜,让他回来吃饭啊。” “回来?”疏桐嘲笑得很,“人家不是客嘛,同我一样寄居的客啊,回什么啊。” 大小姐关键时刻胳膊肘往外拐,“你是客,他不是。” “他怎么不是了,他不过就是你曲开颜的过客而已。” “我说不是就不是。” * 启跃江南这头有一个科技园,其中研发和代工厂几厂都在园区里。 园区也是个正经的商业圈,应有尽有。 代工厂几家头目甚至犄角合势,招商来了许多食肆品牌。周乘既从前来江南就说过,这里的科技园倒是比他们p城还繁盛。 他今天陪老总过来看第一批次的交样。陈适逢不是科班出身,关键场合,他总离不开左膀右臂的技术臣子。从前他们工程部的老大是个女工程师,一步步从基层熬上来的。陈适逢说过,绝不亏待他的老臣子。但是关键时刻,女人还是逃不过生孩子,他得感谢周乘既在那个档口主动请缨给他补了这个天窗。 几番通力合作下来,老陈是绝顶地欣赏周乘既,哪怕他是个刺头。不那么圆融,不那么奉承。 但是,他站在你左膀右臂间,总能轻而易举明白你的心思乃至局促。 业内谈判桌上,外人看,陈某人这对宾主也是和睦尽欢得很。要说广州院第一个项目,陈适逢是慧眼识人吃到红利了,那么孕育阶段的第二个,可是周乘既在江南期间一手促成的。 即便他回总部述职了,依旧还是江南的业绩。 老陈今日站在工厂车间里同周乘既聊起了人事,莫经理那头到底年纪大生个孩子不容易,产假怕是要再延。老陈的意思是,希望乘既把手头的项目就此接手了,放心,他绝不会叫周工沾个空降的骂名。树挪死人挪活,他们周工凭着这两个大宗项目结案,工字前头添个总,板上钉钉实至名归。 人事与行政权,皆是集团两地互通的。简言之,拿年薪,级别仅在他们两地合伙人之下。 周乘既听完老陈这番话,面不改色。只朝老总说他手里产品的问题,预判性发言,即便样产期间不改,量产还是问题。元小波那头都快愁到姥姥家了。 陈适逢见老小子不搭茬,专心不改话题,“嗯,怎么说,周工?” 车间里严令明火,周乘既的烟瘾却有点犯了。这轰隆隆的机器声里,谁人也想不到他们老总会在这里提封赏。 周乘既轻微乜笑,“阵前升官,可不是好兆头。”行军打仗,最忌讳的就是阵前提拔。 陈适逢怪他口无遮拦,“什么阵前,也不怕忌讳。” 周乘既确实不怕,也把老陈的封赏暂时退回去,说是两个项目结案,他第二个项目远远还没拍板呢。“白纸黑字的东西,差一笔不是也不行。” 嗯,很符合他们周家人做事的风格。 直到宋秘一丝不苟地陪着老板从车间出来,陈适逢习以为常地把头上的安全帽摘了给秘书拿,边上的周工也自顾自摘了下来,宋秘递手来,要帮周工也拿住安全帽。 周乘既冷淡摇头,“不用了,谢谢。” 宋秘在边上一言不发。陈适逢看在眼里,当即打趣起来,“上回仲太太还说呢,乘既哪哪都好,就是冷了些。你这冰雕的性子也不成啊,把人家小姑娘都冷走了。” 被取笑的人无甚所谓。其实陈适逢今日的态度,周乘既大概猜出来,陈家那个小公主似乎回家并没有说什么,但对应那草席性子,有时候异常反而妖。否则,陈今日的谈话不会这么不急不躁。那么,这个时候,周乘既不主动挑明明明还是主场。 可叹,周工今天心情不好。陈某人不提小姑娘,他可能还想不起来。提了,那就当他坐稳这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