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道,“请随我来。” 赵眠跟着少年走进正殿,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形。忽然,他感觉自己的袖摆被轻轻一扯。 赵眠瞥了眼始作俑者,只见魏枕风对着带路的少年扬了扬下巴。他顺着魏枕风的视线望去,赫然看见少年随着步伐摆动的手腕上有一条鲜红的,细细的红线。 嗯?又一个雌雄双蛊的受害者? 赵眠来不及多想,他们就被带到了万华梦面前。 空旷的大殿威严肃穆,层层青色台阶上摆放着一排排整齐的烛台。烛台上的蜡烛晃动着微光,拾级而上,从低至高的跟随台阶一直匍匐到万华梦脚下。 男人坐在台阶的最顶端,身后是一堵巨大的石壁,上面雕刻着两条栩栩如生的化蛇,人面豺身,生双翼,两条尾巴紧紧缠绕在一起。 这两条化蛇,似乎正在交尾。 许是烛火太晃眼,又或是山中夜里的雾气太过浓郁,他们离得又远,男人的脸上像是蒙了一层薄雾,赵眠努力想要看清他的相貌,却怎么也看不清。 此人就是天下四宗师之一,东陵大国师,眼瞎又爱给人做媒的万华梦么,确实很矮,目测和他十五六岁差不多高,难怪要站那么高和他们说话。 白衣少年在台阶前站定,清亮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跪——” 赵眠目光一凛,正想着如何绕过行礼一事,就听见万华梦道:“本座免你们的礼。” 万华梦的声音低沉沙哑,让赵眠联想到了他身后石壁上的化蛇,给人以一种诡异又黏腻的不悦感,入耳很不舒服。 白衣少年有些惊讶,随后抿紧双唇退到了一旁。 万华梦的视线一一扫过众人,居高临下道:“是谁献的画?” 画? 魏枕风看向赵眠的方向。赵眠刚要开口,白榆却先他一步站了出来,小心翼翼地走向前:“是、是民女。” 万华梦目光在白榆身上落定琐死:“你怎么拿到的那幅画。” 白榆搬出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回国师大人,民女本是教坊司的一名清馆,略识得几个字。那幅画,是民女一位恩客赠予民女的。” 万华梦语气变得急切,甚至是迫不及待地问:“你那恩客姓谁名谁,现下在何处?” 白榆一咬牙,鼓起勇气道:“大人,民女有一不情之请……” 在旁围观的赵眠头一回发现白榆居然这么会演,将普通老百姓对上一国国师的战战兢兢演得是入木三分,和平时她在东宫温婉可人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让她开口是对的,但凡换个人都没有这种效果。 万华梦那头没了声音。 等不到万华梦的回应,白榆不敢抬头,只好继续道:“我家小弟已有婚约在身,实在不便同李兄弟成亲。不知国师大人可否收回成命,放我家小弟一马,为李兄弟另寻良配。” 殿内彻底安静下来。赵眠用余光瞧了眼外边的天色,差不多快到东陵早朝的时辰了。 一阵阴风吹过,烛火晃得愈发厉害,殿内的寒气似乎也重了几分。 沈不辞握紧双拳,随时准备出手,防备万华梦暴怒对他们动手。 良久,万华梦才缓缓开口:“你的意思是,本座同意了你的‘不情之请’,你才会将此画的来龙去脉告诉本座?” 白榆忙道:“民女不敢。” “本座做的这么多桩媒,有名门闺秀和市井小人,有京都才子和守寡农妇,更有权臣之子和其父禁脔,”万华梦冷笑一声,“他们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