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忍不住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和我一起去查溆园的礼单?” 魏枕风解释道:“这你就误会我了。我当时只知他们关系不一般,怎么个不一般法,到底有多不一般,我并不知晓。不过那时看到你不自然的表情,又听你讲了那个为见心爱之人不惜杀母制造丧仪的故事,差不多也猜到了一些。万华梦……应该是爱惨了顾如璋吧,”少年笑了声,一副看好戏的戏谑表情,“不断复刻他和顾如璋初遇时的婚宴不说,甚至不惜给自己下蛊,谁听了不说一句厉害。万华梦虽然是个疯子,但他有软肋,他的软肋就是顾如璋顾太傅。” 赵眠藏在锦衣袖摆中的手悄然握紧。魏枕风每说一句,他的力气就加大了一分。 好一个北渊小王爷,亏他还费尽心思地隐瞒,好气啊。 万幸,魏枕风有杀手锏,他也有他的底牌。 赵眠压下心底的挫败感,镇定道:“交出顾如璋,我把解药给你。” 魏枕风淡道:“且不说顾如璋不一定在我手上,就算在,我也不能给你。灭西夏的是我北渊,西夏的一切,美人也好,遗宝也罢,皆属北渊,容不得他国觊觎。” “那我们还在此处浪费时间作甚。”赵眠冷冷道,“已经没什么可谈的了,孤劝王爷赶紧去找雌雄双蛊的解药,免得三月后蛊发时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说完,转身要走。 “别急啊,我觉得我们可以各退一步。”魏枕风将人拉住,“我虽然不能把人给你,但我可以给你一样他的重要信物。” 赵眠狐疑道:“什么信物?” “一样或许能让万华梦开口,亦或能引出皇城司余孽的信物。它有多大用处,取决于你有多大本事。”魏枕风爽快道,“我欲用它来交换雌雄双蛊的解药,你意下如何?” 赵眠陷入沉思。 雌雄双蛊的事情一旦解决,他和魏枕风都能腾出手来去找西夏遗宝,魏枕风还要额外去处理皇城司余孽之事。而这显然不是能轻易解决的问题,否则魏枕风也不会找了两年还没找到。 西夏遗宝乃是西夏皇室和权贵数百年财产的积累,其数额巨大,堪比一小国国库。除了南北两国,东陵肯定也在暗处窥视已久。魏枕风怎么可能那么好心给他寻找遗宝的重要线索,他口中的“信物”若真的能引出皇城司的人,魏枕风为何自己不用? 但同时赵眠也很清楚,三国之中,最有可能找到西夏遗宝的一定是北渊。北渊才是亲眼见证西夏亡国的国度,负雪楼掌握的情报和线索远胜其他两国。唯有将北渊的情报化为已用,南靖才能勉强有几分胜算,即便无法独吞西夏遗宝,也能分下一杯羹。 魏枕风耐心地等了一会儿,问:“考虑清楚了么。” 赵眠道:“我怎知你给我的东西一定有用?” 魏枕风笑道:“你要对自己的才智有信心啊,太子殿下。” 不知不觉中,两人心照不宣地用上了自称。 “孤再有信心也架不住王爷在背后使坏。”赵眠沉吟道,“孤同意这笔交易,但孤有一个条件。” “殿下请讲,本王洗耳恭听。” 赵眠一字一句道:“在找到西夏遗宝之前,孤愿和王爷一路同行。” 唯有这般,才能将北渊的一举一动握于掌心,避免魏枕风在他后院捣鬼,确保南靖在遗宝之争上不会无功而返。 魏枕风注视赵眠许久,笑了:“这是自然,本王和殿下身上尚有蛊毒未解,接下来的十一月十五,十二月十五,以及正月十五上元佳节,都是要共度的,不是么。” ……上元佳节么。这可是南靖最重大的节日之一,不能和父皇丞相团圆也就罢了,还要和魏枕风上床。 真是作孽。 魏枕风朝赵眠举起酒壶:“成交?” 权衡再三后,赵眠抬起手中酒壶,和魏枕风的轻轻一碰:“成交。” 此时此刻,在塔下目睹一切的易谦是痛心疾首,疾首痛心。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