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澜说,“这颗痣很漂亮,所有人都会喜欢的。” 不知道为什么,郁老师此刻的夸赞让胡豆很是害羞。 所有人都喜欢的话,那郁老师也会喜欢吗? 户外的光线已经变了,为了衔接自然,需要从褚阑珊的独打戏重新拍摄。 因为这么一颗痣,郁澜又得重新和群演过招,褚阑珊又得重新挨打……胡豆内疚极了,站在导演身后,一句话都不敢说。 应舒调度完场景,回头看看胡豆,绷着脸让场务在自己身边加了一把折椅。 “胡豆过来坐,”应舒盯着监视器说。等胡豆坐过来,他掐灭手里的烟,和声说:“好好看看郁老师是怎么表达情绪的……” 胡豆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一样,后背挺得直直的,端坐在折椅上。 开拍不一会儿,他又听到应舒说:“我刚才说话重了点,你别往心里去。” 胡豆缓缓看向导演,导演两只眼睛看着监视器,手里紧张地扣着对讲机背面的贴纸,道:“你是新人,我不该对你的要求像对老演员那么严苛。但你既然进组了,就得以一个专业演员的姿态来要求自己,知道吗?” “嗯。”胡豆看看导演,又看了看监视器里一遍遍地和对手演员磨合动作的郁澜:一个娇弱的女明星都甘愿在大太阳下曝晒,为了其他演员的失误埋单,他一个大男子汉,凭什么要安然地等待着别人的指教和帮助,只妄想着演技之神偶然的垂青? 胡豆下定决心,对导演表态:“从现在起,我就是鸾春,不是胡豆了。” 说完话,他走出遮阳伞外,站在太阳下观摩郁澜的表演。他想,既然鸾春是途径此地,在所有人都很狼狈的情况下,凭什么他的妆容整齐,连发型都一丝不苟,这太失真了。 第一天短短三场戏,整个剧组硬是在戈壁滩上磨了八小时,好在收工前胡豆终于进入状态,情绪饱满,表情拿捏得当。虽然仍显青涩,但青涩正是鸾春的特质之一。 总而言之,小胡豆的表现蛮不错,瑕不掩瑜! 换掉戏服再卸好妆,走出帐篷时天色又黑了,西北的风再次变得肆虐。胡豆和小仇顶着风走到大巴的停靠点,临上车,胡豆又看到了车尾停着的郁澜的保姆车。 “仇儿,你先上车,我马上就来。”胡豆朝小仇嚷了一嗓子,背着包飞快往郁澜的车的方向跑去。 小仇向来没心眼,让他上车就上车,昨天郁澜送他们实属是爱惜晚辈,天天蹭人家的车就不合适了,他也不好意思张这个嘴。 郁澜上车后,保姆车却没马上开动,胡豆就在这个间隙跑到车边,拍了拍后座的车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