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眼下不方便透露。 呼延海莫是北戎王,佛子是西域国师,两人的身份俱是特殊,此事可涉及到两国国政,牵一发而动全身,她不会不明白其中的轻重,更不想引祸上身。 便胡乱诌了个由头。 “是个北戎的贵族,平日张扬跋扈、狂慢无礼惯了,让佛子为难了。” 佛子微微抬起眼帘,目视着她。 “所以,到底是人贩子,还是施主的丈夫?” 佛子清澈的眼神几乎要将人看透。 司露被他看得心虚起来,知道他洞穿了先前她编造的谎言。 于是道:“我是被他强抢去的,并非心甘情愿嫁给他的,平日他对我凶狠粗蛮,动辄拳脚相加,我实在没法子了,才跑出来。” 司露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先前我是怕法师不愿插手他人家事,这才编织了谎言,我向您道歉。” 佛子静静打量着她。 灯影绰绰,眼前女子红这一双水莹莹的杏眼,哽咽诉说着,模样好不可怜。 他突想起那夜。 女王准他离宫前。 也是这样一双通红含泪的水眸。 她倔强的,强忍着不肯落泪。 手中捻珠断了一拍。 司露很奇怪,已经不止一次了。 她总觉得佛子仿佛在透过她看什么别的人。 “施主不必致歉,我了解了。” 半晌,佛子轻启朱唇,缓缓说道,话语掷地有声。 “在世人眼中,或将此事称作旁人家事,但在贫僧眼中,众生皆等,施暴者便是施暴者,不该因他的丈夫身份,而区别看待。” “所以就算施主当时说出实情,贫僧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佛子的一番话,让司露感念不已。 这世间对丈夫格外宽容,女子若是碰上这样的事,大都是走投无路,求告无门。 而佛子心中,却是众生平等,不偏不倚,公允正义。 这番胸怀,着实令人敬仰。 “法师高义,请受小女子一拜。” 这一刻,司露是发自内心的,诚心想要叩拜眼前这位高僧。 佛子走后,为了确保她的安全,防止那群人夜间又来作乱,特意命武僧将后禅房轮流把手起来,保护司露的安全。 司露对佛子的周到关怀感激不尽。 如此一来,整个人也得以彻底放松下来,不再担惊受怕。 这一夜,她睡得极好。 翌日清晨,房檐滴答滴答,坠下晶莹露珠。 司露睁开朦朦胧胧的双眼,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 吃饱睡足的感觉真好。 她太久没有安安心心睡个踏实觉了,而当下的一切都得归功于佛子。 这可真是天大的好运,让她可以得到佛子的庇佑。 司露对佛子的敬仰从日开始,便一发不可收拾。 帘外细雨潺潺,雾气绵绵。 小沙弥替她送来清粥和小菜,经昨日佛子的一番教导后,态度也客气委婉了许多。 “女施主,这是您的斋饭。” “谢谢小师傅。” 司露同他道了声谢。 见他生得虎头圆脑,模样甚至可爱,忍不住同他打趣。 “我想你心中定还是在生我的气,是不是?” 那小沙弥撅起嘴,两道眉毛亦跟着竖了起来,只觉眼前这个女人好生无礼。 “我不说出来,已是看在师父的面子上,你倒好,非要自讨没趣。”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