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下来。 道路一旁,她看到宋宴辞正一个人靠在树干上,双手揣在兜里,脖颈微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也换下了下午的演出服,穿着宽松的帽衫和运动裤,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松垮和倦怠。 “站这干嘛,”她站在他面前,仰头看他有些消沉的面色,很难得升起开玩笑的心思,“在等我吗。” 宋宴辞眼睫动了动,没看她,也没说话。 顾念栖也不知道下午还步伐松快的人怎么忽然心情不好不搭理人,顿了两秒,还是决定把空间留给他独处, 转身准备离开,而腕间在她转过身的同时猛然附上一股力道,她被扯的后退一步,接着腰肢一紧,身体落入宽阔紧实的怀抱。 周遭仿佛一时间安静,遥远的喧闹消失,虫鸣鸟叫不见,就连风掠过树冠都变的无声无息, 她只觉得身前怀抱滚烫,气息在不能更近的地方交融,隔着皮肉相叩的心跳好重,重到心口发痒。 对不起,她模糊听见他好像说了这么一句。 “你怎么……”她欲直起身子看他,却被宽大的掌心按住了后脑,脸颊只能老老实实贴着他的肩,而双手依旧有些无措的垂着。 腰间的手臂环的更紧了些,但他又似泄力般低头,下颌抵上她肩窝,压抑的吐息蹭过她颈侧,声音发闷像低叹,“抱我。” 这回她听清了。 除了拍戏,这么多年他们没再像这样抱过,很简单的动作,手臂却好似有千斤重。 但念及他情绪有异,顾念栖犹豫了下,放缓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心无旁骛,别无私心。 掌心缓缓上移,直至贴上他骨型明显的肩胛。隔着有点厚度的衣料感受他温热的肌理,陌生又熟悉, 这种感觉不是她一个人才有。 怀中的身躯纤瘦,腰身不盈一握,宋宴辞闭了闭眼,眉头紧蹙,嫌不够紧似的,又将她往怀里按了按,但抱的再牢似乎也不足以让他心安。 他很想问问她发病时难受吗,这些年到底是怎样挺过来的,还发生了什么别的事,他想让她像以前一样对他无话不谈,但灭顶的愧疚让他问不出口,也觉得自己不配。 即便她说了,他好像也根本没有勇气去听,仅仅凭借未知的想象就已经让他的心仿佛浸在酸水里,表皮被腐蚀裂开,又紧接着蔓延进最深处,一层一层,痛的难以言喻。 他很难表达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只知道如果重来一次,他不会走, 明知道留下来的人生将永远受人摆布,和梦想背道而驰,也不会走。 他要她好好的,只想她好好的,放弃什么都无所谓。 两个人就在暗沉的光影里静静相拥,没人顾忌周围是否会忽然有人经过,谁也没想先松手, 心中冲撞的暴雨海啸被无声压下,只留下失落已久的时光,和彼此贪恋的温度一起,在空气中静谧浮沉。 “今天的舞台喜欢吗。”半晌,宋宴辞才低声开口。 顾念栖嗯了声,“但还不够。” “什么。” “还欠一场干净的日落。” 拥抱和日落,是我原谅你的唯一标准。 “我知道。”宋宴辞轻叹,在她发间蹭了蹭。 现在离她要的干净,还差一点。 - “你们干嘛去了,怎么才来。” 来到村长家的院子里,宴席早已开始,顾凌风举着杯村里自己酿的玉米酒,咋咋唬唬地迎上来,“快点啊,自罚三杯自罚三杯。” 然后又小声在宋宴辞耳边道,“村长说这酒才二十度放心喝,但这后劲也忒大了,你快帮帮我,我真的喝不动了。” 说完又无缝切换状态开始起哄,“今天的第一不多喝几杯说不过去吧,而且你上哪搞来的电子琴,不会是导演组帮你做弊吧,你们组的画风跟我们的也差太多。” “我没有啊。”他的大嗓门惊动了姚远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