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不错,最主要是息息喜欢,” 果然是已经上了年纪,许微的目光落在他脸上,过去衿贵淡漠,杀伐果断的顾大律师,现在好像没了那么多棱角,尤其是在提到女儿的时候,有点没有原则的慈颜爱意,要是以前的同事看到他这幅样子,一定会惊掉大牙。 “会不会有点羡慕,”顾锦程看她,“他们从小到大都在一起,相遇的时间,可比我们当初要早的多。” “不用羡慕,”许微垂眼握紧他的手,“下辈子我们也从小做邻居就好了。” “真的不准备去见见她吗。” “她过得好我就放心了,”许微摇摇头,“她大概不需要一个离开多年,忽然之间冒出的母亲,那样只会给她增添烦恼。” “我走之后,你们就是彼此最后的亲人了,”顾锦程神色有些悲悯,“总要让她知道,她在这世上还有可以无条件仰仗的人。” 他顿了顿,喉间有些哽塞,“你也一样。” 许微没有说话, “这孩子心理出过问题,我担心她到时候知道了,会出状况,你多看着点她。” 他努力将情绪缓和压下,表现出的还是一副平静模样,掌心附上许微的手背,安抚似的拍了拍,“毕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只要耐心交流过,她不会对你有芥蒂的。” 满室静谧,许微听到他轻出一口气,清晰声线包含着无限不舍, “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我们息息更好的小女孩了。” “我已经联系好了意大利的医院,明天她走之后我们就立刻回去住院治疗,”许微将酸涩逼至眼底,态度很强硬,“这么放不下心,你就赶紧好起来自己去看着她,你知道我有多忙,别指望我。” “别这样winn,”嗓音伴随着叹息涌出,药效已经开始发挥作用,顾锦程躯体上的疼痛感渐渐被麻痹的同时,倦意也止不住的涌上。 他强撑着睁开眼,抚慰般的语气很轻缓,“我比谁都希望能够长久的陪在你们身边,但我也比谁都清楚,去医院早就于事无补。” “微微,”他这次唤了她的乳名,药物作用下的眼神逐渐涣散,但瞳孔的中心依旧是她,“我想体面的走,” “就留在这。” 当年在蒙特勒的匆匆一见后,以为会就此失去音讯的那些日子,他的魂似乎就跟她一起,留在了这个连风都浪漫舒适的小镇。 许微别过脸不再看他,在他眼皮支撑不住沉沉阖上后,才转过早已布满泪水的脸,隔着模糊的视线注视着她还在年少时,就已经深深刻进心底的英俊眉目,声音无力到只有淡淡的气音, “随你。” - 第二天,顾锦程送他们去火车站。 进站前,顾念栖和他拥抱道别,隔着外套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嶙峋骨骼,心里莫名翻涌起酸涩的痛感,有种他就很快就要消散的错觉。 她觉得这种想法很荒谬,爸爸的病很早就痊愈了,现在很健康,在这里修养一段时间肯定能恢复成过去强壮的样子。 “多吃点吧爸爸,你又不当明星,用不着减肥的,”她摒去杂念,拍了拍顾锦程的背,“也别太累,休假就是休假,不要一心二用。” 顾锦程被她这副教育人似的语气逗笑,看向宋宴辞,“她还跟小时候一样吧,两三岁的时候就喜欢这样教育我。” 宋宴辞推着两人的行李箱从车后走过来,忍着笑,眉梢挑起一点点,“是啊,从小就是这样关心人的。” 顾念栖扬扬下颌,“我只对不省心的人这样。” 又说了几句,眼看时间差不多,宋宴辞便也跟顾锦程拥抱道别,然后推着行李和顾念栖往站内走去。 “爸爸,等我忙完这阵子就再来看你,”走了两步,顾念栖又回过头,“下次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