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两人的婚约在娘胎里就定下来了,可如今温家败落了,国公府势大,想不认这门亲事简直不要太容易。 阿蔷轻轻叹息一声,不再言语,虚扶着她起身,净面、沐浴,换上缀着红宝蓝宝珍珠的凤穿牡丹织金锦喜服。 等收拾差不多了,给温鸾梳头的全福人也到了。 衣服上的华光徐徐展开,她端端正正坐在梳妆镜前,冲着全福人微微一笑,“您来了”,竟看得全福人一愣神。 怪不得定国公世子那么多名门贵女不要,非娶一个孤女,单凭这幅模样,满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全福人心里嘀嘀咕咕,面上笑容不减,“一晃十来年,都长这么大了,上次见你的时候还只这么大点儿。”她用手比划了下,无限感慨地说,“可惜你母亲走得太早了,若是她瞧见你今日的模样,不知该有多开心。” 一句话说的温鸾心口发酸,几欲坠泪。 全福人忙拿起梳子笑道:“看我,大喜的日子说这些干什么,来来来,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尾……” 象征性梳了三下,便有梳头娘子上前给温鸾挽发、妆面,时间就这么一点点过去,可天色仍没有转晴的迹象,几片散雪从红灯笼上飘过,竟是下雪了! 温鸾怔怔望着暗沉沉的天,干了一冬的京城,竟在她出嫁这天迎来了第一场雪,二月落雪,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好像猜到她的顾虑,全福人说道:“下雪好啊,新娘子和新郎官必会白头偕老。” 似是呼应她这话一般,院外传来阵阵鼓乐声,鞭炮声噼里啪啦不分个儿的响个不停,锣声、唢呐声夹杂着人们的欢笑,小院登时沸腾了。 小丫鬟急急忙忙冲进来,“世子爷来了!” 温鸾的心不可抑制的狂跳起来,盼了许久许久的事,等真正来临时总有些许的不真切,她探出身子,隔窗望了过去。 她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宋南一的身影。 仍是一贯的温文尔雅不急不躁的样子,可眉梢眼角是藏也藏不住的欢喜,那种纯然的快活自然流淌出来,空气也感染上了喜悦的味道。 宋南一自然也看到了她,张嘴说了句什么,可惜鞭炮声太大,温鸾没有听清。 不知哪位夫人喊了一句,“新郎来了,快把盖头盖上!” 温鸾尚在怔楞着,眼前已是一片红光,炫耀得头晕目眩,什么都看不到了。 按风俗来说,娘家人多少会给新郎官一点“下马威”,不会轻而易举让姑娘被接走。但在座的都是宋南一请来的“娘家人”,自然不会真刁难他,逗趣几句,就准备让他进门。 阿蔷却挡在门口,鼓起勇气问道:“世子爷,您说过永不负我们小姐,是真心的,还是哄小姐的?” 屋里顿时一静,尽管相信宋南一的为人,温鸾也不禁竖起耳朵细细听着,手指头绞得发白,心好像被毛茸茸的小猫爪柔柔的挠来挠去,奇痒难耐。 “当然是真的,”听起来宋南一很认真,显然并未因阿蔷只是个小丫鬟就轻视她,“我对你家小姐一心一意,今后不纳妾,不收通房,此生此世,唯有她一个!” 屋里响起轻呼声,隔着盖头,温鸾都能感受到夫人们目光中的热度。 脚步声近了,她听见宋南一说:“鸾儿,我来迎你。”语调平缓,然而温鸾还是从他发紧的声音中听出极力掩饰的紧张和激动。 温鸾翻腾不已的心一下子踏实了,没由来有点小窃喜:原来也不止她一个人紧张! 众人笑闹着,拥着她出了屋子。 一路上花轿摇摇晃晃,温鸾揭开盖头一角,偷偷掀起轿帘想看前面的宋南一一眼。自从搬到府外的小院子,足有一个月没和宋南一见面了,想他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