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愈加不错眼地盯着自家小姐了。 微风掠过树梢,新绿的树叶在风中轻轻摇摆,躲在树后的谢天行双手抱胸,望着高远的天际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还真是……难办! 阿蔷这一回来,雨笼胡同内虽有波折,但尚还算平静,没有激起风浪。但外面,高晟无旨擅自搜查康王府皇庄,已是激起了惊风骤雨。谁都知道他是当今的心腹,一举一动都引人深思,因而人们纷纷猜测,是不是皇上要对京城的皇室们动手了? 然而这波风雨还没过去,这日一早,定国公府毫无预兆的又被抄了! 褫夺定国公爵位,收回丹书铁券,罚没所有家产,三代以内男子不许为官,不许科举。而且不止是大房,就连分出去的其他四房都受到了牵连。 仍是高晟带锦衣卫抄家,可“会同”他办理的人,是康王世子。 想想昨天借故离府的叶向晚,跪在地上的郑氏顿时明白过来,国公府成了康王的替罪羊! 她心里恨极了,他们是看皇上逐渐收拢了边关的兵力,国公爷再无用处,被康王府和叶家抛弃了。 “高晟。”郑氏挣扎着膝行向前,想要抓住高晟的衣角,然高晟稍稍一侧身,她就扑了个空,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郑氏艰难抬起头,“高、高大人,我们冤枉,冤枉啊!阳高县的事我们毫不知情,你不能、不能把怒气撒在我们身上!” 不等高晟说话,康王世子先怒气冲冲呵斥上了,“你们宋家真是厚颜无耻到一定程度了!去年中元节,宋南一招揽江湖游侠儿,在京北山路刺杀高大人,有没有这事?中秋节后,宋南一又在高大人回京的必经之路设伏,差点要了高大人的命,有没有这事?刺杀朝廷命官是砍头的重罪,没有抄斩你们全家已是格外开恩了,你还要怎样?” “我不服!从头到尾都是叶家人干的,没我们宋家的事!”郑氏还想再分辨,高晟的目光蓦地扫过来,目光是那样的冷,冷得跪在地上的人们一片沉寂,连她都不敢再动了。 “你凭什么会觉得我会放宋家一马?”高晟嗤笑一声,“你们做人上人太久了,久到傲慢刻进了你们的骨头,天真地以为谁都对宋家高看一眼。好,我给你个机会,把宋南一交出来,我就请旨重审此案。” 郑氏嘴唇嚅动两下,不说话了。 远处一阵骚动,有下人在哭喊,“老夫人没了,老夫人没了!” “母亲!”郑氏揪着胸口大哭,“您就这么去了,可让我怎么和国公爷交代。” 康王世子不阴不阳说了一句,“用不着交代,过不了几日,他们娘俩就见面了。” “你……”郑氏哇的吐出口血,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高晟眼风扫了扫,淡淡道:“剩下的有劳世子爷了。”说完扭头就走,都没等康王世子说句客套话。 康王世子尴尬地收回僵在半空的手,眼神闪闪,冲着他的背影轻轻冷哼一声。 满府都是跑来跑去的官兵和锦衣卫,砸门扭锁,翻箱倒柜,各院各房折腾得稀里哗啦一片山响,呼喝声、哭泣声,还有求饶声……纷纷杂杂的声音搅和在一起,吵得树上的乌鸦叫个不停。 高晟一脸漠然,听不见也看不见似的,一路慢慢走到后宅的某处小院。 这里离世子院子不算远,是个一进的小小四合院,不大,却很别致,堂前有两棵树,早已枯死,看不是什么树。 推开房门,里面光秃秃的,看得出有些日子没人住了,一应摆设全收了起来,唯有床前半幅纱幔,随风悠悠荡荡飘在空中。 高晟默默看了会儿,伸出手,缓慢而轻柔地抚过那纱幔,阵风拂过,月白色的纱幔覆在他的脸上,擦过他的唇。 他闭上眼,喉结上下滚动了下。 “高晟!”女子尖利的声音划破静寂的空气,宋嘉卉冲进来,后面跟着一个阻挡不及面色尴尬的官兵。 尚带稚气娇憨的瓜子脸满脸怒气,应是与查抄的官兵撕掳过一番,头发散乱,身上的衣服也扯烂几处,看着十分狼狈。 高晟默不作声看她两眼,挥挥手,叫那个官兵下去。 那人一走,宋嘉卉就绷不住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