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行略思量番她所言, 缓缓道着,“你想以此缘由当众杖责玉樱, 引十三现身?” 阿虞点头,语调认真道,“十三真心爱慕玉樱, 绝不会忍心看她受苦。” “哪怕自知是圈套, 也会毫不犹豫前来。” 江晏行眼眸微动, 指尖轻颤,愣了半晌方才问道,“需要我做些什么?” 阿虞支着下巴,深思熟虑了番,“十三武力高强,我府内护院无能,只怕不是他对手。” “还是需得麻烦你多派遣些武力高强之人。” 江晏行垂眼看着阿虞,“好。” 他静默了会,“我过几日要去寻些新的药材,你近些日多加小心。” 阿虞点头,不由嘱咐道,“你也要多保重,已快入冬,行囊要带够。” 江晏行慌乱垂眼,轻声道着,“其余事便交由我。” 他眼神认真,语调平缓,“不会出差错的。” 江晏行将阿虞安排周全,方才准备启程。 阿虞摔伤已有两月有余,如今也差不多好了。 江晏行为人温柔心细,又懂她心思,基本是她说起上半句话,他便能接上下半句。 如今骤然分别,倒是平添了阿虞的几分不舍,她有些别扭,同坐于高头大马的江晏行,又嘱咐遍,“多加小心。” 江晏行静静望着她,他照顾阿虞自是不止出自于医者仁心,他的医术学来不是为济世苍生的,只是为了自保。 那段记忆实在过于悲惨且不堪,多数时候江晏行是不愿意记起,也不太愿为人看诊治病。 除了必要的时候,很少同巫族一起义诊。 江晏行也说不清自己对阿虞是何种感情,前两世是不太喜欢的,只是觉得同为可怜人罢了。 今生大抵是知己难逢,折磨人的法子都差不多,不会嫌弃他心狠手辣,厌恶他弑父大逆不道的行径。 甚至,他那日在牢房突然思及起的日后妻室的梦境,他从未想过他会欢喜一人,更未想过会成亲。 所幸他第二世也短命,登基后未活多久便病逝,并无纳妃,封后等事宜。 只是在阿虞见到他所有的恶毒模样后,很是平静甚至还帮着他折磨贤贵妃江鸿时。 江晏行心底便曾有一刻想过,若未来妻室能有幸是阿虞日子他便能同梦境般幸福。 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只是阿虞不欢喜他。 中了西域春.药后他于她做的孟浪事情,他全全记得,他醒的也极早,是打算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娶她为妻的。 他听见了阿虞同郎中所言,“他醒后还会记得他中药期间的事吗?” 老郎中笑着道,“那是自然,不过姑娘你不想他记起呀?” 江晏行紧张的指尖发颤划过衣角,宛如得待审判的人。 阿虞笑着点头,“不想,你可有法子?” 江晏行心脏仍如往日那般平缓跳着,跳的极慢,察觉不到悲喜,更感受不到抽痛。 可能,正如梦境所昭示,他也不欢喜她。 不过欢喜与否倒也不甚重要,当彼此知己度此一生,也算极好。 她摔伤之际,他会想着整日守着她,期盼着她快些好。 他远行寻药,阿虞也会嘱咐着他多加小心。 江晏行缓过神来,笑了笑,“等我回来。” …… 阿虞深知身处话本中,定要杀死所有与自己为敌之人,若再不抓紧寻到十三,只怕会他东山再起。 她卧床期间,江晏行也是尽心寻了十三,可挨家挨户搜后,闹得动静太大,不免引起亲信江鸿玉樱朝臣的怀疑,寻他之事只得暂且作罢。 离搜城已过去两月,亲信江鸿的朝臣已被新皇铲除的七七八八,如今倒也能猖狂些行事了。 …… 东院药香味极浓,郎中拿着蒲扇炖着汤药,见远处缓缓走来身着嫣红罗裙的美艳女子,急忙起身,“阿虞姑娘。” 郎中规矩回禀道,“陆郎君已好的差不多了。” 阿虞看着被关在狗笼的陆衡之,他面色苍白如雪,睫毛纤长覆上茶眸,神情脆弱不堪,躺在笼里小歇着。 她摔了那跤后,疼得浑身犹如骨裂,将第一世的记忆记得犹如清楚,便派遣了护院去折磨陆衡之。 几人下手没轻重,差些将人打死,养伤了这般久,看着仍是憔悴。 阿虞从身后侍从手里拿了弩.箭,她朝着狗笼方向处轻轻一拉,箭迅猛飞出,射进了狗笼,扎在了闭目歇息着俊美男人胸口。 陆衡之眼皮微动,费力睁开双目,他垂眸看着胸口扎着的短箭,讥讽笑着。 他费力从笼里爬起,腰背挺直坐着,陆衡之静静地注视着阿虞,等着她出言。 阿虞轻笑着道,“念及你近日来乖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