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目猩红,死死地咬着自己手臂,咬得鲜血淋漓,血肉模糊,才堪堪忍住惨叫声。 疼痛却没因忍耐消散,反而愈发猛烈,他只觉自己五脏六肺像是被撕裂般,疼得心尖打颤。 最终撑不住昏厥了过去,再醒来时已是深夜,他被血渍模糊了眼,费力站起清洗了番。 看着水中映出的人脸,静默了良久,陆澈行失神笑着,“阿姐,我好想你。” 服侍陆澈行的丫鬟小厮皆是江埕送来的。 他忠诚的部下宋元清同清绯早早丧命,他恶疾发作也无人知晓,陆澈行眉眼垂落,又翻找出那鬼脸面具,捧于怀中视若珍宝的摸着。 他想,或许某日悄无声息死了也无人知晓。 这世上只有阿姐爱他,他同阿姐非一母同胞,他生来便被巫师预言命格祸国,至小便被关在笼里圈养。 都不拿他当人看,只有阿姐不惧怕他祸国的命格,整日照顾着他,记挂着他。 如今阿姐走了,他好似又回到儿时。 陆澈行眼底起了水雾,他让小厮送酒,接连几坛下去喝得醉熏熏提剑去见了阿虞。 女人被他吊于受刑架,暗卫拿着鞭子狠狠抽向她,陆澈行指尖轻敲案面,病态笑着,“疼吗?” 阿虞双手被铁链捆住,身上被绑着粗麻绳连喘息都费力,鞭伤叠着旧伤竟变得血肉模糊。 陆澈行将坛里的酒泼向阿虞,烈酒浇在鞭伤呈现出骇人的红肿,他轻声道着,“你比我可怜。” “我知道你故意设下圈套引诱我前去搭救阿姐。” “只要能救阿姐我愿舍弃这条性命,可你的江晏行见着易容成你模样的尸首便信了丧命之人是你,另寻新欢。” 陆澈行见阿虞未有悲痛之色,只当她不信自己那番话,又笑道,“巫师怎会看不出易容术,只是未将你放在心上。” “哪日江晏行同他的新欢萧家姑娘喜结连理成婚时,我带你去观礼。” 阿虞气的肩膀发颤,她泪眼婆娑瞪着陆澈行,语带哭腔道,“你真是满口谎言。” 陆澈行静静凝视着落泪的阿虞,便知晓她信了他所言,只是嘴硬道着骗子。 他弯起眉眼,温柔笑着,他从未见过她落泪,哭得如此伤心欲绝。 毕竟终日受着酷刑挨着毒打都未曾哭过人,如今却眼眶通红,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 她是真的伤心,陆澈行已能想到若是阿虞真亲眼所见江晏行成婚,定会更悲痛欲绝。 直至四更天亮,他带着此想法缓步离去。 铁笼放置于地牢中,而受刑架对立于铁笼而建,昨个夜里陆衡之是被阿虞哭醒的。 他眼眸低垂注视着阿虞,人被从受刑架放下,只是那张小脸仍是苍白至极,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断落着。 待看管暗卫出去歇息后,陆衡之拖着疼痛不已的身子慢慢靠近阿虞,他白皙修长的手握着干净的巾帕递于女人。 他拉过她手写道,“江晏行应不是薄情寡义之人。” 阿虞接过那帕子轻擦泪水,约摸哭了好几个时辰,她眼睛怕是肿的如同核桃般了。 地牢虽未有铜镜,阿虞也能晓得她如今凄凉的模样,只要陆澈行肯信她是真心欢喜江晏行便好。 日后她就能少受些皮肉之苦,整日听着陆澈行讲着胡乱编造着江晏行同新欢的情爱故事,让她自个黯然神伤。 她仔细打量着陆衡之,见他主动塞于自个巾帕,心底悬着的那块担忧巨石也落了几分。 阿虞清楚陆衡之对自己恨之入骨,可自那夜后,他应是更恨陆澈行了。 阿虞昨日同他好声好气商量,让他教她习武,或许有朝一日她真习成了,能与陆澈行同归于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