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朋友了吗?”万秋不舍这样的关系。 “我们是朋友,也是兄弟。”楚忆归的手指扣在了万秋细弱的手指中,“我们比其他人要更亲密。” 万秋的脑袋转不过来。 他和楚忆归更亲密,并且会欺负楚忆归。 欺负和亲密,是什么关系? “她走了,你还记得吗?”楚忆归问道,直接戳破了万秋没有完全藏起来的记忆。 万秋呆呆的看着楚忆归,连万秋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走了’这两个字,蓄成了水珠,任性的从万秋眼角落下。 楚忆归安静的看着万秋,伸出另一只手去触碰万秋的眼角之下,将水珠收入到手中。 那水珠仿佛连成线的水流,湿润了干涸的沙滩,在楚忆归的指缝中留下一片小小的水洼。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 “不要再哭了。”而楚忆归的声音,才终于响起,“不能哭的太多。” 听话的万秋,真的努力的眨了眨眼睛,让酸涩被努力压抑下去。 “你现在有了新的家,新的妈妈。” 柔软的、温和的、缓慢的。 楚忆归的声音,在一点一点的在万秋的记忆中,塑造出了一个简陋的,模糊的影子。 “你不用再伤心了。”楚忆归的话,听上去并不像是在劝慰,而是指引。 万秋会听从所有的人的话,更何况楚忆归说,他们很亲密。 “你有了一个新的妈妈,和她说说话,不要哭。” 楚忆归平静的眼睛,宛若沉石,在这目光之下仿佛被压制了万秋的眼泪,将所有的眼泪都潜藏在了这一块沉石之下。 万秋看着,看着。 他似乎理解了楚忆归的话,又似乎并不理解。 直到门被打开了,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楚忆归松开了握住万秋的手,从万秋的床边站起身来,将被水珠湿润了的指尖,收到了背后。 “万秋,万秋,宝贝醒了吗?”杨潇雨在看到清醒的万秋,眼中全都是惊喜,然而惊喜之后,却更为担忧。 “妈妈。”万秋柔软的,稚嫩的少年音,带着不易察觉的信赖和依赖。 他的妈妈。 万秋想到那个一定会发生的奇怪的文字。 他的最漂亮的妈妈,也一定会抛弃他。 但是万秋还记得,妈妈说“不会抛弃他”。 不一样的两个认知,万秋判断不来。 “对不起。”杨潇雨头顶着万秋的额头,望进那一双遗传着自己的漂亮的眼睛。 总是澄澈的眼睛中,依旧没有被乌云侵扰,可却好像更加的空洞了,虚无的仿佛一片空白的世界,即便用世界上最顽固的油彩都难以在这一份纯白上留下色彩。 “对不起,宝贝,对不起。”杨潇雨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他们强行撕扯了万秋的依赖,现在万秋定然会比他们所看到的,还要鲜血淋漓。 “妈妈。”万秋记得要和杨潇雨说话,要不哭,“我没有家了。” 被抛弃了三次的万秋,第三次没有家了。 那昏暗的老旧小区的租房,空气中经常会有的淡淡的酒气、宁巧珍的化妆品的味道、肥皂的味道,破旧的木质家具,狭窄的小卧室,独属于他的单人床。 这些都是充斥着幸福的,万秋喜爱的东西。 他再也进不去那个他总是能回去的地方。 爸爸抛弃了妈妈。 妈妈抛弃了他。 在下午阳光照耀进来后美的不可方物的租屋,终于破碎在了万秋的记忆中。 一旦回想起来,宁巧珍决绝的,抛弃他的影子就会占据他的视野,冰冻他的血液,让疼痛顺着血管,凝结他的生命。 “宝贝,你有家。”杨潇雨将万秋一直低着的头抬起来,认认真真的凝视万秋的眼睛,“你有家,妈妈的家,就是你的家,爸爸妈妈一起带你回家。” 万秋没有任何怀疑,他知道他即将拥有一个新的家。 “爸爸妈妈会一直爱你。”杨潇雨竭尽全力的,想要重新唤起万秋的依赖和期望。 万秋在看着杨潇雨。 万秋只能分辨感情,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