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大人的声音仍然是阴沉。 “进来。” 丁贤进入内室,才发现厂公大人正皱着眉头,将奏折丢在一旁,显然是沉思。 他一进来,厂公便问道:“娘娘心情现下如何?” 丁贤心中叹了口气,唉,厂公,您这不值钱的样子实在是过于明显了。 丁贤道:“回大人的话,听闻娘娘心情甚好,前去御花园赏了花,随后又逗了逗拜拜,现在在宫里听曲儿。”拜拜是厂公特地为娘娘寻来的小京巴,可爱极了,但却仍然没有得到娘娘的好脸色。 属于,狗留下,人滚蛋。 厂公大人露出了头疼的神色,他撑着额头,露出了几分苦恼和无奈的笑。 “脾气是真的臭。”男人喃喃自语,“竟然还真的来算账。” 贺朝想到了事态平息后,姜穗的“翻脸无情”。 女人在他情迷意乱之时猛然推开,对着他也是似笑非笑。 “且不说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现在,我们还有笔账要算。”她微微眯起眼睛,竖起了食指抵在了他的唇边,他被她的模样迷住,任由她的动作。 她说道:“我依稀记得某人之前对我趾高气昂的样子,也记得某人好像说我不守妇道,不够安分守己,不够贤良淑德,最重要的是——” “某个人嘴上说的不要,身子却很诚实,和我睡了一觉却还来威胁我。” 贺朝当时的身子一僵,他看着她,脑海里最先复现的并不是他对她居高临下的模样,而是—— 那一次次肌肤的碰触,还有呼吸间的炙热。 昏暗的室内,柔软的躯体,以及温暖的体温。 汗与眼泪,红晕与轻喘。 如同一道电流从他的心头划过。 他喉结上下动了动。 而他有些羞涩又心虚的神情,也就这样落在了她的眼里。 少女睁大了眼睛,有些羞恼,“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在想什么啊!”她的脸有些红,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羞的,“我去喊太医给你重新包扎伤口,剩下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她拂袖而去。 之后的事,便是她单方面的冷战,是对他那几次情不自禁的控诉与惩罚。 其实也没有几次。 坐在南苑里的贺厂公叹气,也就只有两次而已。 他其实还觉得有些遗憾。 只不过现在见不到她,让他万分烦躁起来。 只想着讨她的欢心,让她对他说说话。 而下首的丁贤并不知道厂公此时内心大胆得令人发指的想法,而是有些为难道:“大人……不然您亲自去找太后娘娘?” 厂公并没有因为他出言的僭越而生气,而是继续带着些许阴沉的语调道:“本督主早就找过了,寿安宫跟铁桶一般,那个巧夏也不知道什么来头,竟每次都能看到本督主想要偷溜进去。” 丁贤:…… 厂公大人,你是不是暴露了什么? 偷溜进去,这么没品味的事情厂公大人您竟然就这样说出来了。 然而并不觉得丢人的厂公坐直了身子,“不然本督主再去一趟。” 丁贤看着厂公说做就做,正打算开口奉承并助威两句厂公旗开得胜,就听见门口太监来报。 “贺大人,丁公公,皇上驾到。” 厂公站起的身子就是一顿,随后摆手,“让他回去。” 丁公公没想到厂公一点都不给皇上面子,不过想想厂公也不给先帝面子,那么先帝的儿子给不给似乎也是一样的。 然而小太监面露为难。 丁贤:“怎么了?” 小太监:“陛下已经……” “亚父!” 小太监:“……进来了。” 丁贤看着飞奔进来的小皇帝,小小短短的腿迈过门槛,第一句话就踩在了厂公雷点上。 “亚父,您是不是惹母亲生气了!” 丁公公:…… 丁贤心里让陛下自求多福,然后非常自觉的和小太监一起退出了内室。 在门口替两位大人物守着,丁贤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件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