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 战堂。 浮翠流丹。 枫树一望无际,战堂、剑堂弟子乌央乌央地站了一片。到处都是人头,各色巴掌高的头冠挤到一起,珠光宝气简直要晃瞎人的眼睛。 王唯一:啊,是金钱的味道。 殷长衍:......什么唯一意属的人,剑堂弟子这不是全到齐了么。 “这里就是......什么翠丹......战堂的地盘。”殷长衍抿了抿唇。叫枫树林不好么,名字真拗口。 王唯一憋笑,“人家那叫浮翠流丹,就是指青绿、朱红颜色浮动。无论听多少次都会觉得很美。战堂堂主才华横溢,偏偏儒雅,世间少有。” 殷长衍:“我没念过书真是对不住。” 殷长衍:“你小心一些,别被人撞到。李师兄在这里,要不你与他一道。唯一,你在听我讲话吗?” 两堂弟子同在浮翠流丹,到处人挤人。但以殷长衍为中心,方圆十米之内竟空无一人。 弟子瞥向这边,拧着眉头上下打量一番殷长衍,然后转回去与其它人交谈。脸上表情似是看到什么脏东西。 “他就是殷长衍。” “毁了红花神窟,破坏五神镇恶祭台,叫表里灯给缠上。” “听说之前在望春楼干脏活儿。” “望春楼?那不就是女支院。哈哈哈哈他卖过身吗?”战堂弟子蒋非凡打量一番殷长衍,一眼惊艳,“......有一说一,他确实有这个资本。” “比卖身更脏,他为女支洗月事带。” “你说说这表里灯,怎么不缠别人,光缠他。肯定是臭味儿相投,脏一块儿了。” 好奇、嫌弃、啧叹、厌恶......无数目光压过来,王唯一听得火气上涌,恨不得撸起袖子叉腰泼妇骂街。 殷长衍倒是跟个面人儿一样,毫不在意,不言不语。仿佛众人说得是完全不相干的另一个人。 “你就看着他们满嘴胡说?”王唯一说。 “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乐意说什么就说,非是我能控制的。” “你一点儿都不上火?” “习惯了。”望春楼的话更低俗、更难听、更不堪入目。过往经验教会他,多说多错、祸从口出。 “习惯什么,这一帮东西有一个算一个都欺软怕硬。你斥责一个,其它人就会闭嘴。起码不会在你面前说一些污言秽语。” 殷长衍眼角含笑。被说的人是他,她这么激动做什么。 虽不理解,但是心头一股暖流将冰面融化出蜿蜒痕迹。很陌生的感觉,但是不讨厌。 “唯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话还没说完,王唯一双手叉腰直接破口大骂,将他的声音盖了个十成十。 “前头那个穿蓝色飞鹤衔花图的,就是你,有本事把你的话再讲一遍。”王唯一说,“看你穿得人模狗样怎么一天天地不干人事儿。嘴里是生意兴隆的粪坑么,到处乱喷。” 蒋非凡愣了一下,打量自己,再三确认王唯一口中的喷坑是他。养尊处优的蒋家公子哪里叫人这么训过,而且用词极度不雅,气笑了。 直勾勾地盯着王唯一,目光森冷,“你说什么?” “你耳聋了?” 殷长衍道歉,“对不住,她不是有心的。”把王唯一往怀里拉,“好了,不说了。” “你向着殷长衍说话,看来交情不一般。你是他的什么人?恩客?姘头?”蒋非凡眯了眯眼,慢条斯理道。 认识的人都熟悉这个表情,蒋非凡被惹毛了,要动真格。 殷长衍拧起眉头。 “我是他娘子。”王唯一补了一句,“明媒正娶的。” “呵,我还当是什么圣人路见不平,原来是同一个臭水沟里出来的老鼠。”蒋非凡说,“殷长衍给你洗月事带吗?不洗?殷长衍,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娘子总比女支干净些,你有什么好嫌弃的。” “你腹部微鼓,是有孕了吗?两只老鼠苟且生活已经很艰难,何苦拖孩子下水。” 王唯一血液上涌,要突破血管的那种。刚要跟蒋非凡对骂,骂一个你死我活。突然觉得后背凉嗖嗖的。 殷长衍抿着唇,眸子黑如深渊。投一颗石子进去,半点儿回声都没有。 声音不大,嗓音淡漠,却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向我娘子道歉。” 周围一圈人打了个冷颤。总觉得不跟着他的指令走,后果不太妙。 蒋非凡扯了扯嘴角,眸中有桀骜。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