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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


回自己家院子一样,走得飞快。

    “卫师兄, 你等一等我。”这已经是她第二十三次说这句话。

    “卫师兄, 看了小半个时辰了, 我们什么时候能走?”

    没人应声。

    “卫师兄?”

    卫清宁蹲在烧掉一半的鸡蛋花树旁, 神色冷凝。

    王唯一从没见过他神情这般沉重,走上前, “怎么了?”

    鸡蛋花树断口处露出的年轮形状紊乱、到处都是缺口,像是绷紧到极致的绳子被扯断成数截。

    “殷长衍有麻烦了。”

    王唯一一脸懵逼, “昂?”

    树长歪了赖殷长衍?这多少有点儿不讲道理。

    “据书中记载, 表里灯其中一个伴生咒叫皮肉树, 以人为养分、长在人身上。表里灯被红花神镇压, 皮肉树跟着销声匿迹。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十五年前的清水镇, 当时是明炎宗出手镇压。”卫清宁说,“现在看来,当初的明炎宗无法根除皮肉树, 而是将它封印在是非谷的鸡蛋花树年轮里。”

    卫师兄, 你真是学识渊博。但这跟殷长衍有什么关系?

    “殷长衍调动表里灯灵力使用置换阵法, 皮肉树与主人共鸣、再次复苏, 挣脱年轮的束缚逃逸而出。”

    “因此窃脸者在是非谷布下‘红炉点雪’并非打算烧死殷长衍, 而是想逼殷长衍出手用置换阵救人、从而释放皮肉树。”卫清宁扯了扯嘴角, 眸中泛着嘲讽, “我还在想,本性卑劣、报复心强的窃脸者怎么突然转了性子,原来在这儿等着殷长衍。”

    王唯一眉眼垂下来。

    “厌恶窃脸者?”卫清宁说,“这一类人狡诈心黑,如阴沟老鼠,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对他抱有期待。”

    “没,我只是心疼殷长衍。”

    卫清宁盯着王唯一的脸,她眼里除了担心再无其它。殷长衍心肠柔软,他一心救人,反而害了更多的人。她担心她的夫君如何自处。

    “卫师兄,我想殷长衍了,我们回去吧。”

    要不是为了求证猜测,谁愿意到这儿。卫清宁单手撑着膝盖起身,“回吧。”

    卫清宁御剑带着王唯一离开,昏黄色的天空在身后渐渐拉远。头上没有那一片天压着,人心情也好了一些。

    离水上回廊还有好大一截距离,有点儿无趣。

    “卫师兄,‘一枝春’里埋着的亡者,她是谁呢。”

    “卫师兄,我们说好的,我跟你来,你给我讲她的事儿。做人要守信用啊。”

    “卫、”

    前方远远地飞来一个人,直直地冲着王唯一卫清宁的方向,停在两人面前。

    面带彩绘牡丹面具,一身青衣洒脱飘逸。

    他怎么来了?

    卫清宁上前半步,将王唯一挡在身后,“彩绘牡丹,好久不见。什么事儿,劳您大驾寻我。”

    “殷长衍的事儿。”

    战堂消息还是一如既往地精通。“殷长衍有什么事。”

    “卫清宁,不必对我处处提防。我要是有心动手,就不会站在这里心平气和地跟你谈。我们目标一致,护殷长衍周全。”

    何止心平气和,还有两分无奈。王唯一就没听过彩绘牡丹用这语气跟谁说过话,今天算开了眼界。

    视线在两人身上游移,他们交情很好?

    “哈哈,谁叫你板着一张脸让我误会。”战堂那么多弟子,卫清宁还是喜欢跟彩绘牡丹打交道,“打个商量,能不能把面具摘掉。看起来很生分。或者换一副笑脸的。”

    彩绘牡丹双手背在身后,“十五年了,我以为你早该看习惯。”

    “就是因为十五年都没看顺眼,才次次建议你换掉。”算了,不提了,这个话题永远没有结果,“牡丹,明炎宗怎么说?”

    “明炎宗内部分歧很大,剑堂、医堂力主殷长衍有功无过,以战堂为首的其它堂虽认同这一点,但更为忌惮表里灯的复苏。”彩绘牡丹皱起眉头,手一扬,出现一副红线掺香封灵手铐。

    “你想管控殷长衍?”

    “这是战堂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彩绘牡丹说,“我把东西拿出来,我们想一想要怎么处理。”

    战堂有战堂的规矩,彩绘牡丹是战堂第一战将,对付殷长衍他责无旁贷。但是,拿到红线掺香封灵手铐时,他第一次迟疑了,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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