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夏的雨细细密密的,交织成一片雨幕,将万家灯火笼罩在烟雨中。 王唯一怕他着凉,拿了棉毯子过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殷长衍醒了。他半靠在躺椅上,头发散在肩头垂了一地,正抬头看雨幕。 脚边是一堆撞碎在屋檐上的细小雨滴。地板没湿,但踩上去一定会留下脚印。摸一下他的衣摆,一定是潮的。 他小臂伸出去,冰凉的雨水接了满手。 雨滴在苍白的皮肤上停滞一小会儿,而后顺着指缝蜿蜒而下,滴答在地面。 鼻间闻到一股特有的雨腥味儿。 世间角角落落里多少脏污东西,被这场大雨清洗了个干干净净。 “多大人了,还在玩雨。” 殷长衍拿回手,“唯一。” 手被棉毯子裹住,擦了好几下。很快温热起来,不再冰凉。 殷长衍隔着棉毯子拉住王唯一,“唯一,陪我坐一会儿。” “你占得满满当当,往旁边挪一挪。” 王唯一胳膊被拉了一下,坐在他大腿上。感觉不妥,站起来,“你还受着伤,我压到你怎么办。” “我胸口受伤,又不是腿。” “那倒也是。”心安理得坐下来,陪了他一会儿。不是,下雨有什么好看的。“要出去走一走吗?” “不去,我讨厌下雨天,有不好的味道。”殷长衍看着她,“下这么大雨,你要出门?” “得买点儿肉和菜,傍晚要做饭。” “能不能别去。” “不吃晚饭,你不饿?” 殷长衍垂下头,鼻尖靠着她的,说话时温凉的气息萦绕在她唇间,找个时机亲下去,“书上说秀色可餐,我看你就够了。” 王唯一被逗乐了,咬了一下他的唇瓣,“你能有情饮水饱,我可不行。” 扒着他肩膀起身,“晚上我想吃烤排骨和烤鱼,多放一点儿辣椒和麻椒。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殷长衍舌尖探出来,顺着她留下牙印的地方又依依不舍地舔了一圈,“都听你的。晚一些去吧,雨能小点儿。” “嗯,好,我先去找蓑衣。” 王唯一翻找出蓑衣。蓑衣很久没用了,泛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儿。 披上它,离开无量涧。 殷长衍靠回躺椅,继续看雨。 目光顿了一下。 那个背影像是唯一。 不是说好了雨小再走,着什么急。 蓑衣太大了,她披上活像是一只甲壳虫。 蓑衣上有霉斑,挡不住什么雨。等她回来,估计得成落汤鸡。 为什么不好好走路?雨水把地上石子都冲刷得光滑,她迟早要滑倒。 ...... 殷长衍掀开棉毯子,从躺椅上坐起来。 王唯一买好东西,大包小包提得满满当当站在寺庙前,跟一堆人一起躲雨。 真后悔没好好检查蓑衣。这玩意儿霉了,水一打湿就烂,压根不防雨。 头发湿了贴在头皮上,风一吹就发凉。肚子也很饿,真的是饥寒交迫。 “姑娘,你往我这里站一些,雨吹不到。”一个女子拍了拍王唯一肩膀,往后退了一下,给她腾了一点儿地方。 “嗯?谢谢。”王唯一说,“我等雨小点儿就走。” “买这么多东西,有肉又有菜。谁要是娶了你,可就有福喽。”女子挎着菜篮子,突然看到什么,咧开嘴笑,“夫君来接我了。姑娘,你慢慢等,我先走了。” “哦好。” 过了一会儿。 一个披着蓑衣的壮汉跑向王唯一身边的妇女。壮汉打开腰间的纸包,热腾腾的烤梅花糕香味儿传来。 妇女满脸欣喜,一边仰着脖子叫壮汉给系蓑衣,一边吃甜丝丝的烤梅花糕。 壮汉:“好吃吧,我排了好久的队。” 王唯一咽了咽口水,看着就好吃呀。 壮汉:“我后面一个人也来买,他拿了一堆生锈的坏钱,老板没卖。我就匀了他一个。” 妇女笑道:“我男人心好。我买了鱼,回去烧给你吃。” 夫妇二人甜蜜离开。 今天真是奇了怪了。周围人都有人接,没一会儿,一个一个走得干干净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