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有何干系? 裴晏紧咬双唇,尖齿咬破下唇,血腥味弥漫:“你是说,我与此事无关?” “自然无关。” 沈鸾一头雾水,拿眼睛细细端详裴晏,只觉他自从昏迷后似变了一人,奇怪得很。 余光瞥见裴晏受伤的右手,沈鸾心下疑虑重重。 总觉得这人处处透着怪异。 片刻,终想到他可能是摔坏了脑子,沈鸾顿时觉得一切都解释得通,感慨一句因果报应上天开眼,叫裴晏遭了报应。 她讥笑,高高仰首:“五皇子真是好教养,撞坏了别人的东西一句话也不说,就只干巴巴站着。” 裴晏淡声,视线轻蔑从断了的发钗掠过。 他早已听见沈鸾和裴仪那番话,自然也知晓这镂空雕花水晶发钗是出自裴衡之手。 裴晏面无表情,他淡漠出声:“一支发钗而已。” 有何稀奇,竟也值得沈鸾如此珍重。 沈鸾气急:“那是阿衡亲手做的,怎能和寻常的发钗相提并论?” 裴晏扬高声:“他亲手做的又怎样?” 沈鸾盛怒:“你——” 裴晏低头,试图从沈鸾眼中找出丁点以前的痕迹。 不该是这样的。 他和沈鸾,不该是这样的。 明明以前,沈鸾满心满眼都是自己,事事以自己为先,根本无他人之地。 然现在,沈鸾望向自己的眼神,除了厌恶憎恨,再无其他。 裴晏唇齿苦涩。 两人相对而站,僵持不下。 恰逢天降白雪,空中似搓棉扯絮,点点雪花轻落在地上。 那发钗早就被茯苓拾起,拿丝帕细细包着。 她垂手侍立在沈鸾身后,看看沈鸾,又看看裴晏,欲言又止,进退两难。 雪洋洋洒洒落在廊檐上,檐角下的铁马随风而动,发出清脆声音。 忽的,前方远远传来皇帝仪仗之声。 八名宫人手持华盖、五明扇走在前方,又有宫人提着焚着御香的销金提炉,再往后,方是皇帝乘坐的金黄车舆。 未至南书房,早有宫人眼尖,瞧见影壁前僵持的沈鸾和裴晏。 皇帝看重长安郡主,宫人自然不敢耽搁,急急跑上前,透过车帘将所见一幕告知。 “……长安?”皇帝在太监的搀扶下,缓缓踩着脚踏下了车舆。 远远瞧见影壁前的身影,皇帝半眯起眼睛,手上的迦南木珠转动不止。 不知在看谁。 少顷,方低声一笑:“倒是稀奇,这么冷的天,难为她没在蓬莱殿将息,还来南书房。” 宫人欲讨皇帝的欢心,尽捡好听的话说与他听:“郡主勤勉上进,自是日日上南书房念书。” 皇帝连声大笑:“长安的性子,朕还能不知?罢了罢了,你去告诉太傅一声,天冷夜长,往后上学,再晚一个时辰。” 宫人躬身应下:“是。” 皇帝仪仗隆重,不可忽视。 茯苓和李贵齐齐跪在地上行礼,裴晏拱手,向皇帝请安。 “儿臣见过父皇。” 皇帝没叫起,也没应声,只转首望向另一侧还在生闷气的沈鸾:“长安。” 沈鸾不情不愿:“嗯。” 皇帝无奈弯唇。 这天下胆敢对他这般,在他面前甩脸色的,也就沈鸾和那人了。 思及那人,他唇角笑意稍敛,威严视线往下垂,顷刻没了笑意:“茯苓,你就是这般照顾你主子的?” “陛下恕罪。” 茯苓垂首敛眸,细细将先前发生的事告知,又将发钗送上。 宫人自茯苓手中接过那断成两截的镂空雕花水晶发钗,递与皇帝瞧。 “这是……阿衡做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