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一人身上。 皇帝面露不悦,催促:“……晏儿?” “儿臣……” 下唇咬出血珠,终于勉强唤回一点理智。 裴晏低垂眉眼,毕恭毕敬,“儿臣确有心仪之人,然她性情腼腆羞赧,如若此刻……” 裴晏脸上适时流露出为难之色,不想佳人深陷窘迫境地。 皇帝怔愣,随即大笑:“罢了罢了,想不到朕的晏儿也是情种。” 他笑笑,仰首一饮而尽杯中烈酒。 不知想到什么,皇帝唇角挽起几分苦涩。 他抬臂,重唤舞姬入殿。 喜乐声喧,殿内欢声笑语重现。 裴衡不疾不徐坐在轮椅上,侧目瞥一眼身侧的裴晏。 “五弟剑术精湛,可惜皇兄不胜酒力,只能以茶代酒,敬五弟一杯。” 裴晏面无表情:“皇兄谬赞了。” 烈酒入喉,喉咙辛辣一片,裴晏眼中却只有太子案几上那一小碟金橘。 知太子喜酸,沈鸾特意剥了一小碟,巴巴让人送了来。 明明未尝到半颗金橘,裴晏却觉得心口酸涩。 他紧紧擎住酒盏。 目光似利刃,好像要将那金橘四分无裂。 裴衡扬眉一笑,明知故问:“五弟可要尝尝?” “不必。”声音冷冽,酒盏中的烈酒再次一饮而尽,裴晏目光阴郁,淡淡朝裴衡瞥去一眼,意有所指,“皇兄怕是忘了,我与皇兄不同,对拾人牙慧不感兴趣。” …… 席间觥筹交错,仙袂翻飞。 宴会一直到四更天方结束。 殿外淅淅沥沥飘起了小雪,银装素裹。 堤娅操着不娴熟的口音,期期艾艾追上裴晏的脚步:“五、五皇子留步。” 这位天竺来的大公主,漂亮万分,兴许是先前被裴晏拒绝,那双绿宝石一样的眼睛,此刻还红肿着,看着好不楚楚可怜。 “堤娅初来乍到,可否、可否请五皇子相陪。” 即使已经被裴晏拒绝,堤娅仍不甘心,亦步亦趋跟在裴晏身后。 无意瞥见前方雪地两抹身影,堤娅忽的驻足。她声音俏生生:“那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吗?” 她眼睛懵懂真挚,面露羡慕:“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果真是一对璧人,真叫人惊羡,我听说他们二人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真好。” 茫茫雪地中,沈鸾眉宇间神采飞扬,不知裴衡说了什么,沈鸾忽然跑出油纸伞,杏黄色宫裙翩跹,如蝴蝶展翅。 她伸出手,任由雪珠子落在手心,化成一片雪水。 染了雪水的手指冷冰冰。 沈鸾故意拿手轻戳裴衡手背。 裴衡无奈弯唇,反手握住。 二人亲密无间,宛若神仙眷侣。 雪花簌簌而下,冷气扑了裴晏一脸。 他双眸阴沉,再没耐心和天竺公主周旋:“大公主好像对我朝之事很了解?” 堤娅怔忪,一时大意,竟失言,她喃喃:“我……” 裴晏拱手告辞:“我还有事,先告辞了,大公主自便。” 第二次了。 堤娅双眼愤愤,这是裴晏第二次丢下自己。 她咬牙,那双绿宝石一样的眸子不再温柔谦逊,堤娅面露阴翳:“你确定那个羌人没有骗我们?” 二王子自花荫后旋身而出,他目光悠悠落在不远处的沈鸾身上,漫不经心回答长姊的话:“我相信安奴亚,至少到现在,他还从未出错。” 堤娅冷哼:“最好如此。” 她转首,察觉到二王子落在沈鸾身上的视线,堤娅挑眉:“你喜欢她?” 身为女子,堤娅也不得不承认,沈鸾的美貌在自己之上。她好像上好的玻璃种翡翠,晶莹剔透,一颦一笑都似蝴蝶振翅,轻轻掠过心尖。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