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闹了,朝术和自己都是奴才,难道还能决定主子的想法吗? 之前临时换人本来就是他的失误,朝术还是第一次去太子身边伺候,想表现得好点也不是对方的错,难不成他还真的能找到太子对峙不成。 扪心自问,若是他近了太子的身,难道不想讨好对方吗。 他没好气地说:“算了,难不成你还想连累我一起受罚吗?” 朝术连忙摆手:“我没有。明子哥,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之后一定会在太子面前为你说好话,等太子不需要我的时候,念及你的好,就一定会换回来的。” 他眼神诚恳清澈,说的话又句句是位小明子考虑,逐渐让对方生出了些愧疚之心。 说到底都是他自己不争气,吃坏了肚子,还没有给主管的李公公禀报,怨不得别人。 要是出了事就把锅都推到他人身上,日后还有谁愿意帮他做事。 小明子想通后,神色逐渐缓和,对朝术说话的语气也温柔不少,连忙道:“之前是我在气头上,脑子不清醒说了许多胡话,小朝子你可别生气。” “当然不会了。” “那你可别忘了在太子那里为我美言几句。” “自然。” 朝术笑着,但那笑却是不达眼底的。 到了他嘴边的肥肉,他就是死也不可能让出来。 朝术这半大的少年眼睛黑渗渗的,外面看着是只柔软的小绵羊,实际上只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狼崽子,咬住了猎物就死也不肯松口。 旁的人看不出来,心思老辣的确一眼就能瞧出。 幸而朝术被那老太监惩戒过的时日不在少数,时间长了他也学会了伪装。 只要不叫人看出来,他就是最温顺的,关键时刻还能探出来给人致命一击,拿到想要的好处。 这事算是翻过篇了,朝术在太子那近身伺候的事也就这么定下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还不忘提了些蜜饯果子去看望那老太监。 宫里头的消息是传得最快的,老太监见到朝术的第一眼就不假辞色地哼了一声。 朝术也不在意,拂开篮子上面堆着的蜜饯,露出里头的酒罐子:“石公公不品鉴一二吗?这可是我用整个春日攒下的俸例买来的,滋味不说一绝,却也是不差的。” 石公公的喉结有明显的滚动,看得出来他是有想法的。 但宫里最需要就是压抑克制欲望,不该碰的线永远不能触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公公,那您可见冤枉我了。”朝术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不过是想回报公公对我的提点罢了,说句大不敬的话,公公于我而言又有何利用价值,需要我大费周章地折腾呢。” 老太监面色青了又白,白了又情,劈手夺过朝术手中的酒。 朝术就笑吟吟地看着对方。 老太监大口大口灌了几口酒,咂摸出其中的几分辣喉的绵长滋味。 在清幽安谧的环境之中,外面的柳条就似剪刀般缠缠绵绵,叫他莫名生出了些许恻隐之心,提点朝术:“在这深宫中莫与他人交心,谁也不要信,谁的好处都不能白拿,拿了就烫手。” “连你也不能信吗?” “连我也不能信。” 朝术脸上的笑意消失了,那双眼睛黑得能沉淀出墨色来。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