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顶着众人注目礼的小太监只慌乱了一瞬,就立即恢复如常,看到太子眼中满意的神色,他就知道自己没做错。 于是朝术低眉顺眼,走到太子身边恭敬道:“殿下。” “待会儿父皇有何要求记得及时禀报,切不可大意。”萧谦行淡淡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没发觉任何异常,想必待会儿在皇帝面前也不会失态。 朝术恍然大悟,原来太子是为了提点他才私底下将自己喊过去。 “奴才知晓了,还请殿下放心。”尽管如此,朝术也万万不敢大意。 “嗯。”萧谦行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在空气中,他与帝王的视线交汇、错开。 天底下最尊贵的这对父子之间的相处古怪得让人心中发慌。 朝术对这一切浑然不觉,已经打下了主意要做石公公口中说的聋哑人,不听不看不乱讲,只要安安分分地做事便好。 应当会少有人放下身段来为难他一个小太监。 今日的检验分为文检和武检,就看各位公子哥们大显神通了。 朝术都要为他们文能作诗和文章,武能骑马拉弓的能力所叹为观止了,这都是他们的家族用尽资源堆砌都要自小培养起来,放现在的他看来,恐怕是拍马都赶不上。 不过,要是朝术看了这群青年才俊们精彩绝伦的表现后一蹶不振,他也不会立在天下之主身边侍奉对方了。 一撮名为野心的火苗在他胸膛中点燃,生生不息。 太子伴读们精妙卓绝的诗集与文章不能让皇帝惊叹,他们百步穿杨的手法更没能让对方抬一下眼皮。 朝术以为对方是见多识广所以才并不在意,可惜看在场的人脸上变化的神色,他突然意识到事情并非他所想的那么简单。 可惜事情不是他一个小太监能够插手的,朝术目前也只能当一个透明人。 但是事与愿违,他没想到皇帝突然出口说话,竟是在找自己问话。 “你在宣春宫时,是犯了何事才进的慎刑廷,最后还让太子把你救下来了?” 朝术莫名知道这时候不能说实话,他们这些上位者向来不把奴才的命当回事,死了便是死了,哪怕被折腾得半条命都没有都不能责怪以前的主子。 除了太子,对方完全是个例外。 于是他做出一副哀伤的表情,表现得十分自责:“是奴才当时晚了两步送食盒,婕妤之后吃了冷食,是以肠胃不适,所以奴才被送进了慎刑廷杖罚。娘娘当时在气头上,没来把奴才领回去,就让太子救了下来。” “宫中的刑罚确实重了点——”皇帝拉长了音调,心中却在暗恨那个愚蠢的女人,自己小肚鸡肠便罢了,还给了太子收买人心的机会。 太子救下这个小太监的事,可是被宫中无数双眼睛盯着,谁不赞一句心善。 “之后就吩咐宗府那边的人多花点心思,改改过于严苛的宫刑吧。”皇帝轻描淡写地说,并不把朝术之前九死一生的经历当回事。 “你此前被抛弃也不怨恨之前的主子,倒是个有赤忱之心的,婕妤失了你,倒是她的憾事。”皇帝半真半假地感慨,他今日的话似乎格外多,“朕想通过奖励你来规范宫人们,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帝王的承诺来得如此轻易,旁人听了之后呼吸都粗重了,可他万万不能当真,过分贪心只会让人厌恶。 加之皇帝今日说话如此心平静和,朝术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一个解决仇人的大好时机。 他的恨压抑如此之久,甚至同一条被打残的毒蛇一般小心翼翼地蛰伏起来,为的不就是这样一天么。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必然要致猎物于死地! 朝术感受到自己一颗心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肾上腺激素在疯狂飙升。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