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夜里的风是寒凉的。朝术披了一件貂皮玉兰的斗篷,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 他走路带风,大步流星到萧谦行面前,扯着他的衣襟说:“玄序,你可莫要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萧谦行忽地笑了,是很清冽的淡笑:“现在玄序都是公公的人了,谈何对不起你。不要心急,朝朝,你只要记住,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就可以了。” 君子一诺重千金,朝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信你。” 他转过身就走,斗篷尾摆在转动时掀起一个翻飞的弧度,在马上时,斗篷猎猎作响,他最终化成了一个小黑点,消失在萧谦行的眼中。 …… 朝术甫一到晗辉宫,就听见四皇子在大发雷霆,还有噼里啪啦东西扫在地上破碎的声音。 幸好在皇后的雷霆手段下,无人敢将此事说出去,晗辉宫也被围的跟个铁桶似的,眼线无法轻易探查,也就无人能得知萧子宴的暴烈。 他刚走进去,就有一个杯子直直地冲着他砸来,朝术躲闪不及,一阵钝痛传来,他的额角被坚硬的杯子磕破,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来。 “你还知道回来?”萧子宴看着他,冷冷地说。 朝术吃痛后还来不及捂住伤处,就低头认错,他仓惶着面容,脸上还带着风尘仆仆赶过来的疲惫,眼下也一片青黑。 萧子宴在发过脾气后,见到朝术这模样就心软了。 方才来时又打雷下了一阵子的雨,朝术的头发还被淋湿了,湿冷的发贴在脸颊,瞧上去可怜又羸弱。 但他习惯了高高在上,拉不下脸道歉,只让下面的人赶紧去叫医官过来,为朝术擦拭身体和头发,还有上药。 等朝术把自己收拾好,他才沉郁道:“父皇不许我去边关,非要我跟着杜如兰去赈灾。他就是害怕我拿到兵权,情愿让这次的主事人依然是裴照檐!” “他宁愿让一个外姓人掌兵都不愿意让他的亲儿子去碰,忌惮我到这个地步,让别人看了笑话,这天下究竟是姓萧还是姓裴!” 等他发够了脾气,气得胸口起伏不停时,朝术才垂下眸说话: “殿下,您又何苦要去边关呢。刀箭无眼,若是您伤到了,该让娘娘怎么办呢?” 萧子宴轻嗤一声:“你就是眼皮子浅,从长远来看,兵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一点危险又算得了什么。” 朝术眸光微闪,低敛着眼睑,轻声劝他:“殿下,兵权在裴家手中也没什么不好,他们如今是坚定的中间派。若是裴家有一点妄想,他们就是乱臣贼子,世家大族、朝中大臣还有百姓都不会认可他们,所以裴家不会有动作。” “但是去赈灾就不一样了,这是一个收获民心的好时候,是摸得着看得见的利益,还望殿下能够深思熟虑,从头考虑。” 他这般推心置腹的话让萧子宴心神一动,“你说的是极,母后也让我好好想想,她也觉得我应该去江南,那里的乱民还能管得过来。去了边关,那可就是裴家的地盘,到时候出了什么意外也不好说。” 萧子宴从暴怒中逐渐冷静下来后,也能好好思考此事的可行性了。 朝术从善如流:“殿下,您日后有的是机会收回兵权,不必急于一时。” 望着萧子宴托着下巴思考的面容,朝术有一种风雨欲来,大厦将倾的预感。 天下,究竟是乱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了忘记放存稿箱,抱歉抱歉or2 第53章 人间四月芳菲尽, 桃花早已落了遍地。 朝术额头上的伤是遮不住了,不过他也没想着要遮遮掩掩,这是四皇子亲手给他刻下的疤痕, 也让他铭记,这世上的人从来都分三六九等, 绝非是手中仅有一两样权力就可以跨越阶层的。 他若一直都是人下人, 被别人随意欺负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自然, 被四皇子打骂出气也会变成家常便饭。 萧子宴赐给他的药朝术也好好用着, 脸毕竟也是给人印象深刻最重要的一部分, 既然能好好利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