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额头的血便将他的双眼染红了,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只能感受到从额头到脖颈都是疼意,疼得他想要打滚,但因为瘫了,所以没有办法翻滚。 “舅舅,你好狠的心啊。”褚月见语气带着小女儿般的埋怨,手中的玉簪顺着轮廓小心翼翼地往下划。 “以前将她送进皇宫,让她成为你的垫脚石。”话及此处,褚月见语调一降再降,最后形成了喑哑如吞着刀子的声音,似厉鬼索命。 “不顾一切的送妻弃女,瞧瞧,你如今得到了什么?” “一身枯骨?”褚月见觉得好笑,越是讲下去她便越是恶心,恶心得想要当场吐出来。 甚至恶心得她想要将自己的这一身血都放干。 不过没有关系,现在她这一身的血,还剩余广陵王的本就不多了,勉强还能接受。 她手法小心的将他脸上的皮完整地撕下来,眼前的人顷刻变得血肉模糊。 褚月见低头看了看,弯眼笑了,转身将皮小心翼翼地叠起来,然后放置一旁。 这是给乌南山的。 手中的簪子继续往下,下面他是没有任何的感觉的,所以褚月见的话也变得快了起来。 随着她的话音速度,很快一张张完整的皮都扯了下来,扯不下来的也硬生生地扯。 给安和公主的。 给褚息和的。 以及给自己的。 褚月见双眸闪烁着兴奋,手上的动作不停,最后眼前的人没有任何皮可以扯了,才与犹未尽地停下手。 多漂亮的场景啊,第一次觉得这些血带上了清甜的芬芳,她近乎快要着迷了。 “舅舅,你怎这般消瘦啊。”她语气娇嗔,表达着自己的关切。 这是真的好瘦啊,这么快便没有了,太遗憾了。 而广陵王的气息已经所剩无几了,像是从阿鼻地狱爬出来的厉鬼,浑身的血都在往下流,直到将褚月见的裙裾浸湿。 他张口想要将话却只能吐出来血水,然后便被簪子捅破的喉咙。 褚月见见他张口吐着血泡的模样,顿时被恶心到了,好像一只长相丑陋的□□。 “你好丑啊,吓到我了。”她轻巧地呢喃着。 一个字都不想听他讲出来,所以将手中的簪子都插了进去,不断往里面送,直到他彻底失去了呼吸才松手。 将人彻底弄死后,她才失力地跌坐在地上将手松开了,染血的脸上还带着纯真的笑。 终于亲手将丑东西弄死了。 褚月见缓了一会儿心潮澎湃的心情,坐在原地良久才转动了眼眸,落在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血骨上。 广陵王送她入宫的时候,她尚且还没有记忆,不过是襁褓中的婴孩。 但她记事开始便知晓了,自己不是褚氏正统血脉。 但这样说也不完全对,因为她是安和公主的孩子。 安和公主,褚夕照,褚帝褚明月的长姐,广陵王的嫡妻,后被送给了褚明月。 所以啊,褚氏的人都是有病的疯子,活该被推翻了,她一点也不心疼。 褚月见缓缓地站起身,冷眼睥睨已经死去了的广陵王,然后垂眸看着自己手上的血,颦眉了。 真烦,好烦啊! 一会儿怎么和奉时雪解释? 他留下广陵王指定是有什么作用,可广陵王就这样被自己弄死了,所以真烦啊。 褚月见这样想着,然后漫不经心地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簪子,轻轻地在衣服上擦拭干净,然后插在头上。 但正打算出门的时候犹豫了一会儿,褚月见立在原地想了想,还是将头上的簪子拔了下来。 还是找个理由吧。 昏暗的地牢中昏暗,烛光明灭。 奉时雪闭眸将头靠在斑驳的牢房门口,现在他也不担心脏了,因为等下还有更脏的要出现。 身后传来脚步声,伴随着浓厚的鲜血味,还有含着颤抖的声音响起,他才怠倦地睁开了眼。 眼前的人一身的血色,面色惨白得随时都要晕厥过去了般,眼眸颤抖着像是无辜的小雏菊。 “他还能动,想杀我,所以我把他杀了……” 褚月见按照自己的方才在里面想的,一字不漏地想要将给面前的人听,话只开了口,便被眼前的人打断了。 “可受伤了?”奉时雪怠倦地垂下了眼眸,唇微抿,泛着一股子冷意。 他伸手擦拭着她脸上沾的血。 奇迹般的这次身上被染了血,他没有任何的不适,甚至还有隐蔽的欢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