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青负责把人带到,转眼就闭关复习。陈喻摇曳身姿,刚落座,丁蕙如便捎出来一枚水波眉纹歙砚:“之前家里收的一块宋砚,算是见面礼啦。” 陈喻挑眉,冬青说过她朋友是个小富豪,手里好东西多,未料竟如此大方。 古来便有歙砚“七寸为珍,八寸为宝”之说,单论个头,这块已是极致珍品。宋代重文轻武,文气发展至顶峰,文房四宝之价值可见一斑。她细细端详,这枚砚石质萤洁,纹理均匀,抚之若肤,磨之似锋,下墨自是水波温婉,如观青湖。着实是样好东西! 陈喻轻轻放下,退回给她:“太贵重了,还是不必了。冬青说你就是想了解些内行情形,咱们且当聊天。” 丁蕙如不含糊,直言回国目的:“艺术不分家,展陈做不下去,我就想请陈姐带我见识见识。” 陈喻看看那方砚台,微微讶然:“你手上的资源应该比我要好不少吧?用得着我带路?” 丁蕙如说:“好资源不会用,落在手里也是发霉,得有路子才行。” 拍卖与展陈看似相近,受众却截然不同。丁蕙如说展陈做不下去,主要是因为要求严苛,题材受限。陈喻提前提醒她:“展陈是推广,拍卖是生意。丁小姐,这一点你该清楚吧?” 丁蕙如会心一笑:“陈老师,推广就是生意,生意都是推广,其实一样的。” 本质是交易,换取的东西有差别而已。抱有对艺术的敬仰之心,愿意将好的东西交到有能力爱护的人手中,就算是一种投身。陈喻微笑:“倒是我浅显了。” 拍卖看着只是一槌定音,内里却纷杂,单是拍品搜索与鉴定便足以耗费心神,遑论后续。丁蕙如是油画出身,国内拍卖却以传统物件为主,要学的东西不止一星半点。她直来直往,陈喻与她投缘,约好明日带她一同去见一位卖家。 八十岁的老头祖传一块和田白玉同心结,初步断定是明永乐制品,家里凑不上钱给小重孙掏学区房首付,这才舍得拿出来。老头心气儿高,陈喻劝说许久,价格一直谈不拢。这两日做了些学区房价格调研,非名品的古董再如何涨价,也不可能快过房价。她明日打算再试一次,不行也就此作罢。丁蕙如欣然答应。 期末考结束,林敢约好了李冬青去看车。她对这些速度感奢侈品没有研究,只能评判一句外形是否够酷。林敢不怪她,还是拉着她看。这辆车的后座是她的位置,他不能只满足自己。 离家以后生活拮据一些,哥姐的救济他统统拒绝,手里的钱攒够了,才敢接着养活自己的爱好。李冬青逛了一圈,看上一辆川崎ZH2。他和老板相视一笑,老板说:“你女朋友眼光真毒,一眼相中好货!” 他报价,冬青咋舌,赶紧看看别的。林敢有些玩味,早在少时他就梦想着脱离林维德的束缚,随心所欲如沧浪水。如今梦想近在眼前,握着她的手,身后又好像牵扯一条风筝线,这条风筝线帮他缝住他的钱包,不肯让人家多卷走一丝一毫。 李冬青明白,机车跟汽车最大的差别就是,保养上花费许多功夫。看车要眼缘,更要资金。在每个相拥而眠的夜,他呼吸均匀,睡得昏沉,李冬青知道,这是累着了。 那样喧闹的场合里关注四面八方的动态,第二天还得乖乖上课,怎么会不累?她走了两圈,在一众拉风的深黑色中挑中一辆白座的金吉拉300,老板报价,她心中一喜:“就这个吧!价格合适,还好看!” 林敢问:“喜欢?” 她点点头,老板看着又笑了:“小姑娘,这车买回去你开差不多,你男朋友这身高,这车小了,得改不少呢!不好看!” 李冬青不懂行,林敢只问喜不喜欢,她便没考虑那么多。逛到最后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