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南一个人住,租的隔间房,就是那种用木板隔的,一层可以隔出十几间房,空间顶多放一张单人床,一个抽屉型衣柜,走路都有些困难,没有窗,冬冷夏闷,一个月要几千块,包水包电,专门租给学生和北漂来打零工的。 他下班时正是人家要去上班上课,他不愿意和其他人挤洗手间,隔板房隔音差,也睡不了,于是习惯读会书,再洗澡。 如果有课会直接去学校,有早八就不上大夜班,如果早上没课他会多睡一个小时,醒来时人几乎都走光了,安安静静,剩外头的行驶而过的车辆的声音。 陈景南一向认为自己的睡眠还行,睡得好就不会太累,但最近一反往常,他睡的很不踏实,天天做梦,梦里没有一天不见顾琦蔓,有时是她赖在柜檯自顾自说话,有时她什么也不说,就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勾的他春心荡漾,七魂八破跑一半,有时她也会突然从上前,偷袭他的耳朵,一边吻着,一边低语模糊不清的话。 上班有顾琦蔓,下班也有顾琦蔓,陈景南除了挣扎,还是挣扎,可他动弹不得,等他从梦中惊醒,下方已经支起帐篷。 陈景南决定忽视长得高高的东西,去公共浴室冲凉消火,软是软了,坐在床上重新架起简易的克难书桌读书时,满脑子又充斥顾琦蔓对他说的那句话。 “你可以讨厌我,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你不能对我没感觉,陈景南” 陈景南不讨厌她,也不喜欢她,但是顾琦蔓像是蛊一样,给他下咒后,他对她有感觉了,更恨的是,顾琦蔓说完就彻底消失了两个礼拜,她消失多久,陈景南就想了多久,彷佛身体上抓不到的痒肉,越想越是想去抓。 他没做过爱,没交过女朋友,没有对谁心动过,现在因为顾琦蔓一个动作,一句话,活像青春期的男孩,开始有了性幻想对象,而且还是曾经同班同学,虽然说他对她很陌生。 青春期的陈景南不曾如此躁动,更别说天天,原以为青春期不过如此,现在才发现原来是来迟了。 躁动的欲望不识相地在身体里横冲直撞,陈景南实在不该想她,也没那个时间。他要打工,他要上课,还要考试。今年的四等法院书记官考试就快到了,他必须考过。 竭力把顾琦蔓从脑海中扫出去,专心看起书来,一个小时后陈景南收拾东西准备去学校,路上吃便利店过期下架,拿回来的面包当早午餐,下课后离打工有段时间,又回到隔板房戴上耳机看书。 这是个省钱办法,图书馆关门早,咖啡厅有低消,都不适合他。晚餐则在打工前附近的路边摊吃面解决,号称深夜版铜板价美食,老饕才知道的味道,但其实味道普通,卖的只是他们这些因为深夜餐厅超市都关了,而没地方吃饭的打工加班可怜仔。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