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下了讲台,趁着鲍立等人还在忙碌,悄悄将水全倒在座椅之间的阴影里。 喝完水的盲人们已经陆续离去,关厌没有叫付知,独自一人悄悄离开,打算去找找刚才那个男人。 事情进行得比想象得更加顺利——宿舍楼下有一个单独的水房,先回来的盲人们正在排队打热水,那个人也正在其中。 关厌就站在对方的必经之路等着他打完水,可在对方走过来的那一刻,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却又被生生咽了回去。 她突然想到,任务里的那一句提示是“不要让他们发现你看得见”,那么这个“他们”,会不会连这些能看得见的人也算在其中呢? 虽说关厌很想知道有没有跟自己相同情况的人,但既然想到了这种可能,就不能再冒险了。 回到宿舍后,她也提了水壶下楼打水,可等她排完队再回去,付知都还没回来。 不过她也没兴趣管这种闲事,自顾自兑了水去卫生间洗澡。 由于大家都是盲人,这栋宿舍楼里连“灯”这种东西都不存在,所以乌漆嘛黑的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关厌摸黑洗了澡,心里一边想着自己现在真的和盲人没差别,一边推开门走了出去。 不怎么明亮的月光无法照亮宿舍内部,地上到处都是杂物,她慢吞吞摸索着走向自己的床位,却在即将靠近时,心里猛地咯噔了一声。 ——借着微弱的光亮,她清楚的看见,在她的床边坐着一道高大的人影。 看起来是个男人,悄然无声的坐在那里,整张脸完全隐匿在黑暗中,让人完全看不出他此时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 关厌喉头滚动了一下。 她意识到,这因为意料之外而出现的短暂停顿,很可能已经引起了对方的怀疑。 但一瞬间她便有了主意,干脆将整个身体侧向付知那张床,做出仔细倾听的样子,同时问道:“付知,你回来了吗?” 等了几秒,又自言自语道:“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说完之后,才继续往前走,慢慢的坐到自己床边。 男人一动不动,像雕像一样待在原处,与关厌的距离不到二十厘米。 一股难闻的汗臭味扑面而来。 她脱下鞋子,放好盲杖,侧身缩到床上,拉开又脏又硬的被子盖好,身子往下一缩,便合眼睡了。 从始至终,那个人都纹丝不动。 关厌当然不可能真的睡过去,她闭着眼睛努力让呼吸放缓,耳朵却极为戒备地捕捉着一切声音。 楼上的盲杖敲击声,楼下的说笑声都清晰可闻,唯独没有听见身边传来任何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所有声音都消失了,整个宿舍楼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关厌感觉身体有些发僵,干脆翻了个身面朝外躺着。 这个大幅度动作终于让那个人有了点反应——床尾那头忽然轻了一点,对方一定是站起来了。 他要干什么?大晚上的跑到这里来看人睡觉? 下一刻,一只粗糙的手摸上了关厌的脸。 她浑身一下子激起了厚厚的鸡皮疙瘩,恶心得恨不能立刻睁开眼给他一巴掌,然而她还是想能忍则忍。 可是,那只手在她脸上游荡了一圈之后,竟然顺着她的下巴尖开始往下滑。 它轻轻摸过脖子,一点点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