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凉的叹息。 片刻后,她退后两步蹲下来,直接徒手对着树边的泥土抠挖起来。 很久没人打理的玲珑轩内杂草丛生,无数草根如蛛网一般牵连在一起,使她挖地的困难度大大提升。 她看样子本来也不像是什么会做粗活的,徒手挖了没多久便抠得指甲往外一翻,指尖顿时传来剧痛。 然而这疼痛不仅是附身的女鬼,还连关厌也能清楚地体会到,却又完全没办法抗拒,只能被动承受。 她真的很想大喊:你是不是傻啊,你折一截树枝来挖也比用手好啊! 但她喊不出来,女鬼也听不见她的心声。 对方低头看着发红而脏污的指尖,微微蹙了蹙眉,随即叹着气放弃了这件事,就这么蹲在那里,呜呜低泣起来。 这一阵哭泣,就持续了大半个小时。 关厌困在身体里被迫听着,又烦又急,却拿对方没有任何办法。 终于女鬼渐渐止住了哭声,走向那紧闭的院门,先尝试着拉了一下,见门上了锁,便靠在门后,张口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 听着很明显是一段戏曲,但关厌一个字也听不明白,只知道她一边唱一边哭,好像非常凄惨。 她的声音有刻意压低,屋内熟睡的夏蝉都没有听见。 可就是这种程度的声音,竟然在不久之后吸引来了一群鬼。 第一只,是从左边院墙直接穿透进来的小太监。 他的帽子歪斜着,衣服也凌乱肮脏,仿佛在地上打过几个滚。头发散乱,鼻青脸肿,却没有明显的致命伤。 他从墙外穿进来,悄无声息地默默跪在了“关厌”面前。 第二只是从右边墙头上方飘进来的女鬼。 她头上戴着华丽的饰品,衣服也繁杂精致,但都和小太监一样乱糟糟的。而最可怕的是,她没有脸皮。 那张脸从发际线的位置开始一直到下巴处,都只剩下血红色的肉,外面的皮肤仿佛被什么人完整地剥掉了似的,异常恐怖。 因为没有皮肤,她的眼睛也无法闭合,两颗白色眼球极其显眼地嵌在脸上,瞳孔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而转向不同方向,当她与关厌视线相撞的那一刻,关厌心里都猛突了一下。 然后,第三只第四只……越来越多的鬼在那咿咿呀呀的戏曲声中从不同方向而来。 有的是宫女,有的是太监,还有少数侍卫,以及各种承受了残忍死法的妃子。 其中有几个宫女太监,与所有侍卫一起都跪了下来,其他鬼则静静站在一旁,仿佛正在参加一场默哀大会。 当女鬼终于唱完这段戏曲,这小小的玲珑轩院落中,竟然已经没了下脚的空地。 过多的鬼魂导致附近的温度下降了好多,明明是炎炎夏日的闷热午夜,却凉快得像是在冰窖。 关厌很想知道,这么多鬼聚在一起想做什么,可它们一个都不出声。 包括占据她身体的这位,也只是站在那里,在众鬼的注视下无声落泪。 它们这一站,就站到了天边泛起光亮。 当这即将天亮的信号出现,“关厌”才挥了一下手,其余众鬼便瞬间散去。 直到它们全部消失干净,她才控制着这具身体,慢慢走回房间,直挺挺躺上了床。 夏蝉睡得可香了,连动都没动一下。 关厌的眼睛也再次合上,过了大约五分钟,身体上便传来某种东西逐渐抽离的感觉,最后眉心一疼。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