墩桃咬了一口的时候,屋外悄然响起了几声细索的声响。 接着,一个个圆墩墩像是小蘑菇一般的小精灵在空气中显现了身形。 为首的一个是蓝色的,有着浅紫色的伞状叶子,探头探脑地看向地上被剩下的墩墩桃。 那墩墩桃被人摆成了像是一个心的形状,兰拉吉认得,在那菈们的口中,心代表着很美好的事物。 比如思念,比如牵挂,比如祝福和爱意。 而在那颗心旁边,还有写在泥土上的一小串字符,对于那菈们而言只是无意义的符号罢了,但是对于兰那罗来说,那是一句这样的话—— “感谢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兰那罗。” “那菈笨笨留。” “嘿嘿,那菈笨笨说兰帝裟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兰那罗。”旁边的又一个兰那罗立即用小短手捧住了自己的脸,看起来像是有点害羞了。 “错错,那菈笨笨说的是兰般度。”另一只兰那罗跳到房子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清了清嗓子道,“那菈笨笨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那菈,兰般度要给那菈笨笨唱歌。” 兰帝裟本来还在争“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兰那罗”的称号,闻言却突然扭过头,扑上去一个用力,将兰般度从大石头上揪了下来,转手将一个蹲在原地的看起来有点紧张地垂着手手戳墩墩桃的兰那罗推了上去。 “兰拉吉唱歌好听。兰拉吉唱,给那菈笨笨听。”兰帝裟说。 他这话像是提醒了什么,刚刚还吵吵嚷嚷的几个小兰那罗立刻噤声,一模一样的黑色线条小脸都严肃地转向兰拉吉,细看还能看出几分鼓励的意味。 “兰拉吉,唱歌!” “给兰拉吉伴奏!” “来来来,我来起一个小调,大家跟上~” 兰那罗们都活跃起来,挤挤攘攘地挨在兰拉吉身边,一个个骄傲地仰起头,看上去像是在为天上的星星和月亮献歌。 兰拉吉心跳很快。 他在五百年前忘记了很多事情,但总记得,自己好像在等着给一个那菈唱歌,等了很久很久,等到太阳升起又落下,足足数万次的时光。 他总是喜欢在清晨时分站在桓那兰那最高的大树上,对着朝露和晨曦歌唱,小小的身影融进一片绚丽的树叶间,歌声也流淌在漫长的岁月里。 他想等一个那菈,用很久很久的时间,久到心里的种子都发芽开花,久到他心里的喜悦慢慢溢出来,像是甜蜜浆一样落在那菈笨笨的心尖上。 这些年来他也很快乐,在森林里到处寻找美丽的种子,种出好看的花送回桓那兰那,和脾气很坏的鳄鱼和长鬓虎交朋友,偶尔不小心惹怒它们就快点逃。他还在丛林里找到了很多的大铁疙瘩,虽然没见过,但他下意识觉得他们会很危险,于是总是会远远的避开。 是谁告诉他大铁疙瘩很危险的呢?兰拉吉已经不记得了。 但他知道自己会等待那个人来,她一定会来。 在某一道春风里,在某一场夏雨间,她在哗啦啦的雨水拍打叶子的声音里踩着一丛小水泊来到他跟前,眼神晶亮亮,像是明亮的星星,然后一边分享美味的墩墩桃,一边等他为她唱一首歌。 现在,就要给她唱歌啦。 兰拉吉循着记忆里的调子,慢慢地哼唱起来。 最开始的时候,他的声音还有些小,但慢慢地,他的歌声顺着柔和的月光一般流淌起来,调皮的音符在夜色之中蹦跳,在青绿的树藤和饱满的果实之间穿梭。 随着这歌声的飘扬,无形的象征着生机的碧绿色光芒从深深的地脉中浮动起来,在稠密的丛林间飘扬。 “诶,我怎么听见好像有人唱歌?”卡维嘴上唠叨这些墩墩桃可能有毒,手上却片刻不慢地处理起来。 嗯,用水煮一煮,应该能散掉这些墩墩桃里的大半毒性吧?如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