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他总会点亮着玄关的小灯,方彻刚开始嫌他浪费电,到后来,总会在他晚归时,先将灯点好,等待他归来,直到白日,才会熄灯。 事到如今,兜了一大圈,回了这里,又再度遇上同样的人。 「唉,怎么还是你?」卓寧凡吶吶道。 拉开窗帘,午后绚烂的阳光让他反射性的抬起了手遮挡,从指缝看向蓝天,一隻飞鸟不经意的飞跃,尤如拉满弓弦的箭射出,划破天际。 与此同时,卓寧凡在心中,默默的下了个决定。 自从上次和卓寧凡分开后,就没有再接到联络。 似乎这个人又消失在了生命中。 方彻感到寂寞,这样的寂寞如同以为好不容易在充满光害的城市中找到了一颗星,却发现那只不过是与星星相似的人造卫星。 如果卓寧凡不想联系他,他去勉强也毫无作用,只会徒增反感。 他强迫自己拿捏出一道能让卓寧凡感到舒服的距离,却因为几个月前短暂的时光,日日品尝着见不到对方思念的情绪,而这样的思念,带着朦胧又异样的冀望。 与以为卓寧凡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上不同,要说思念的质量,卓寧凡死的时候,他的思念如同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潭,近乎溺毙,这几年,他痛并快乐得与名为卓寧凡的想念共存,世界仍然快速转动,日復一日,可只有他的时间,定格在了几年前的意外事故。 午夜梦回时,却又欣慰着可以在梦中见上他一面,只是卓寧凡的脸孔,变得越来越模糊不清。 于是,他开始穿着以前卓寧凡喜欢的纯色衬衫,戴着对方送给他外型朴素却精緻的皮錶,住进他简单粉刷过的新家,褪去过往所有华丽与奢麋,他自私的让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他和他。 他明瞭卓寧凡肯定是不愿意的,可是他惧怕着某年某天,他会再也想不起那个只有他认识的卓寧凡。 他每时每刻,都在偌大的世界中寻寻觅觅,可所有相似的背影和侧脸,都不是他。 直到有一天,他不再寻找,因为一次次的期待,一次次错认的失落,打击着他的信念,几乎要把他逼疯。 到了最后,他只期待在梦中,可以和卓寧凡见上一面,却总是梦到他抓不住的双手,和卓寧凡与他告别的最后的面容。 就算如此,他还是病态的期待着那场恶梦到来,只求能再看一眼、再见一面。 他记得,小时候,他的母亲常常和他说,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俯看着地上的人,每当你想念时,就看看天上的星星。 所以他循着每个看的到星星的夜晚,对着星光,问道:「你过得好吗?」 你早已无忧无虑无罣碍,可是,你知道吗?我很不好。 寂寞和思念早已让他的心溃烂流脓,无法癒合,因为他让卓寧凡嚐到了和他现在相同般的十年,所以他只能用馀生来偿还。 直到那天,他无意间在街角的长凳上,又看到了相似的形影,他想上前,却又怯弱害怕着那个人不是他,所以在最后一秒,他没有伸出手,选择放弃,负身而去。 可是没走几步,那人的气质还有那微妙异样的感觉,促使他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对方正迟疑又试探性的回过头。 卓寧凡早就知道是他了,所以想跑。 顿时,他又气又急又恼又悲又喜,他无法形容当时的感觉,只知道他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