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定定又站了会儿,君熹才迈开腿进去。 朝左边游廊走了几步,转入第二道垂花门,院里四处铺了一层薄薄的落叶,看着有一阵没打扫了,微风吹过梨花枝丫,淡淡的影子在地上摇曳。 穿过院子走去正厅,推开门,里面空荡荡的,自然没人,君熹站了会儿,不断缓和落寞的情绪。 她出门去了后院。 穿过几套卧室到了她的房间,一推开,眼之所至,一切如旧,房间和当年离开时没有丝毫的区别。 甚至好像一切还停留在15年的正月初七那个冰冷的清早…… 君熹走进去,转入屏风后——床上平整的被褥还是平日的模样,好像阿姨收拾好晚上她就会钻入被窝了。 地上两双拖鞋,一双大的,一双小的…… 君熹扭头出去,穿过客厅走到对面的衣帽间,里面依然也是当年她离开时的模样。柜子打开,柜中还塞满了她当时没带走的衣服……而在她的衣服里,穿插了一两件应晨书的衣服,旁边他的衣柜中,衣服也还在。 为什么她的衣服没带走,他也没带…… 君熹站在衣柜前发着呆,一分钟过去,十分钟过去……眼中的酸意似潮水,起起落落,无止境。 也不知什么时候了,脚下传来酸麻感终将她从波澜壮阔的往事中拉回了神…… 记忆这种东西,真是很奇怪,它美好得好像含着圣光,但双手穿过记忆,触摸不到半分曾经的画面,是空的,怎么试探都是空的。 和小孩子说不后悔,但是君熹知道她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她现在只是明明后悔却也脱不了身,漩涡进去了,就进去了,这辈子抽不了身了。 当年不该在一起,如果没有,想必也只是偶尔些许遗憾,他也一生平平安安,平步青云。不会这样……肯定不会,他们都是另一番模样。 如果没有在一起就好了,一切就都是好的。 君熹阖上柜门,挪动腿往外走。 出了院子,关了大门,君熹走出谢安街打了个车去医院。 她到的是医院的后门,下了车就走到对面的咖啡厅去。 点了杯拿铁,再掏出手机进入微信给赵高启打语音电话。 赵高启一看她的名字就觉得好像有些不安,小心翼翼拿起来放到耳边,试探性笑喊了句:“君熹啊,干嘛呢,周末休息呢?” “你有空么?” “干嘛?”他不解地挑眉。 君熹:“我在北市。” “?????” “在医院楼下。” “????你说什么?”赵高启一把子屏住了呼吸,“你来医院?不是,你怎么知道晨书在哪个医院?谁告诉你的?” “没人告诉我。” “那你怎么知道?” “你们这些人生病上哪个医院我还不知道吗?北城能有几个这种医院?” “……” 赵高启噎了噎,第一次觉得她这么聪明,这丫头怎么这么聪明,这都能想到。 君熹:“你方便,让我看看应先生吗?” “这个,这个……”赵高启捏了捏眉心,犹犹豫豫,“要不算了吧君熹,不是那啥,是你们都不可能了,你看他干嘛呢?你别管他了。” “我就看一看,他不用知道,你找个他睡觉的时间,没人的时间就好,我就看一看。” “可是……” “他妻子在吗?” “……” 君熹也沉默下去,半晌,低声说:“那算了。” 女孩子声音嘶哑,才须臾而已声音就完全不一样了,赵高启眉头深皱,想都没想地就说:“没,没没没,你要是在,你这会儿上来,八层,八层哈,出电梯就能看到我了。” 君熹马上起身。 服务员才端来咖啡,茫然地看着她拿着包就跑出咖啡厅往对面飞去。 君熹跑进医院,找到住院楼跑到电梯口,进去,摁住八层。 电梯门一开门口就是两个保镖,君熹之前跟在应晨书身边四年,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安保措施,她冷静地走了出去。 扭头就看到静谧的长廊上不远处站着个男人靠着墙在抽烟。 君熹默默走过去。 赵高启偏头朝她看来,边看边把烟碾碎在墙角,待人到了眼前,他自己往前走了两步,到一扇白色双开大门前停下。 君熹轻声问:“里面有人吗?” “肯定没了,有还能送你去死。” “……” 赵高启推开门,往里让她进,末了关上门继续往前走,拐个弯将她带到第二扇门。 他没进去了,只是跟她说:“自己进去吧,里边呢。” “他在休息吗?” “嗯,人不知道,你别弄醒就行了,醒了你后果自负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