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再去惹公主,让十一郎难做了。” — 盛夏在逐渐耗尽最后?一丝暑气,午后?临河的舞云楼没甚生意,舞姬们三两地聚在楼下,或是调弄丝弦,或修习舞步,轻声慢语不时传到楼上。 李持月端起一盏茶喝,眼睛却往上官峤那边瞟。 上官峤在看她的那篇策问,到现在还没有说一句话,让李持月心情甚为忐忑。 看罢,他将文章放下。 “如何?”李持月忙问。 他看向她,发觉公主今日?神态甚为不同?,乌亮的瞳仁里倒映着他的样子,忐忑不安得像被提出?洞的兔子, 这样看上去还真像个学生了。 上官峤忍不住抬手抚了抚公主后颈上的发,“写得不错,公主的想法虽与常人?不同?,但臣本意只是考校,如今看来,典故句法,用的都是贴切合宜的。” 上官峤无法评判其中政见好坏,这还要细细思索,他的原意不过是对公主学识有个大体的了解, 不错……李持月明显长舒了一口气,转而又埋怨他:“早点说嘛——等等,什么不错?” “老师觉得本宫的政见不好?”她边说边屈起指节往自己?文章上敲了敲。 “政见无高低之分,不杀生枉法即可,臣在公主的政见中能看出仁善,这就足矣,不过公主用典甚妙,想找出切题又与公主政见相合的典故,可是不易啊。” “哪一个?” “这个,还有这一句‘上将先于伐谋’……” 李持月探头去看,好嘛,都是季青珣给改的。 她笑不出?来了,也不想再听,扭身趴在窗户上看楼下的画舫游人?,舞姬横波。 上官峤见她兴致突然低了下来,便问:“怎么了?” “没事,你再看一篇,觉得怎么样。”李持月又将一篇揉得皱巴巴的文章掷给他。 上官峤展开看罢,望向那只留了一个后脑勺给自己的人?,“这篇能得魁首。” 文采俊丽,论证缜密,立意更是深远,其中多有石破天惊之言,就算是他来写,也不能比这更好了。 一句话让李持月更是憋闷。 那是昨夜李持月誊抄文章时,季青珣在一边信手写下的,她有心摸一下这人?的底细,才带走了。 结果上官峤又问:“这文章是公主写的?”字迹却不像,气质也相去甚远。 “这是别人写的……本宫要与你坦白,那?文章本宫确实写了,但也是你手上那?文章的主人?,帮着修改了一点。” 她比手势,“就一点儿。” 上官峤只无奈摇摇头,未见生气,只道:“公主府有这等良才,臣恭贺公主,不过如今看来,臣仍旧未知公主深浅,可还有未改之前的。”这先生做的,真是一板一眼的。 良才?本宫只想杀了那季青珣。 李持月咬牙切齿,不想再论那?人?,她将自己文章揉在手里,“已经丢了,这文章本宫拿回?去再写一遍吧,虽然差些?,但你不许挑刺。” 上官峤却取过了纸摩挲平坦,折起放入怀中,他目光欣慰道:“公主这样,才终于有了点学生的样子。” “你既要再写,今日?臣带了书?来,做了老师,总要尽一下本分的,咱们先把策问的题破一下。”他说着还真就拿出了一本书册。 李持月的眼睛一下游移开了,“这是宫外,咱们就不能对酒当?歌,不问课业吗?” “好啊,”上官峤道,“你方才文章中的几处用典,与为师说一下,说好了,公主尽可醉,臣来歌都行。”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