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视线汇于一处,只?有长?剑破空之声。 虽衣着艳比朱砂,舞出的剑却如寒月清辉,露华零落。 一直到长?剑收招,朱红的身影停下,唯余纱幔缓缓飘落回到原地,不闻人语。 最后的余韵,是那个气质凛然,似沐寒月的公?主。 当真?是美人如玉剑如虹。 喝酒的、说话的人都停了下来,入迷地瞧着这一支剑舞,连呼吸也忘了。 连戍卫的知情也勾走了全部神思,看着舞剑的公?主,不知不觉看得痴了,可他日日守着,公?主是什么时候学会的这支剑舞呢? 喝酒的几人分不清自己的神思清明还是醉了,眼前的公?主染了仙气儿似的,在不在眼前都不知道。 屋门为了方便伙计进出,并未关上。 门口处,也有一个站立了许久,看完整支舞的人。 一舞动四?方,北域没有这样的月亮。 “中原的女子,也善舞吗?”是生涩的明都话。 “王子,该走了。”身后跟着的随从仰头,小心翼翼地说道。 “嗯。” 说话的人收起了蓝眸中的惊艳之色,浅金微卷的长?发带着发尾上火晶石一荡,无声离开?了门口。 所?有人都惊艳于这一舞,只?有季青珣看着这剑舞走神,连喉咙间的灼痛都忘了。 阿萝怎么会这个? 这是他前几日刚创的,原是想教她,却还没教过,阿萝怎么会这个的? 巨大的疑团升腾而?起,季青珣想不明白。 酒喝多了,人就多生出些无边无际妄思。 眼前的时空难道是错乱的?他真?的教了阿萝剑舞,只?是自己忘记了。 那内件事呢?那个纠缠了他多时的画面,阿萝从高阁坠下的事,难道也已经发生了吗? 季青珣撑起了身,难受地捂住了自己的头。 难道阿萝真?的死了,是他害死的,所?以她才会这么恨自己? 不可能的啊,他那么在意?她,怎么可能害死了她? 季青珣说服不了自己,将这个猜测当成胡思乱想抛诸脑后。 “啪啪啪——” 回过神来的云寒率先为这支剑舞拍起了手,接着屋中的人此起彼伏,像被?拂堤春风吹醒的杨柳,低声赞叹。 连嘴毒的苏赛都撅着嘴,给写了一首酸诗。 上官峤未笑,他知道公?主并不开?心,余光有人影晃动,看过去,季青珣已经起身了。 想到那老大夫的话,上官峤的心就跟火在燎一样,几乎无法压抑住陡生的暴虐,这个人,凭什么…… 上官峤深深吐出一口气,默念起了心经,驱散心中恶念。 李持月有些失神地站在原地,舞完这一支,脑袋更加昏沉了,喝下去的酒在脑子里一点点发酵。 一扭头,就见季青珣已经起身,她恍然发觉天色已经不早,这场闹剧早该结束。 “知情,咱们走吧。”她走过去要将剑还给知情。 上官峤起身,拉住了她的手,“我还是想要一个往后,三?娘,我必不会让你陷入两?难。” 听到这句话,反应最大的不是李持月,而?是季青珣。 这个起居郎,在跟他的女人说什么鬼话? 所?以刚刚他们……都是真?的? 季青珣心脏一下一下地搏动,带着他整个人都天旋地转。 可是上官峤能说这样的话,显然是先前阿萝拒绝了他。 所?以这不关阿萝的事,是这个起居郎一厢情愿,季青珣犹如找到了一线天光,整个人又活了过来了。 李持月还未说话,他先拆了上官峤的手,把人揽到自己的臂弯中,季青珣没痊愈的嗓子说话沙哑,平添了诡异渗人:“你说的什么往后?” 还有,为什么叫她三?娘。 上官峤也不清醒,“把她还给我!”说着还要动手,他何尝跟人动过手。 “自作多情的狗东西?!” 季青珣抬脚就要踹,上官峤偏身避开?,李持月被?带着晃来晃去,差点被?他们的拳脚招呼到,知情迅速过去护住李持月。 两?个人就这么打在了一起,没有刀剑,只?是拳头的闷响声。 闵徊起身对那些胡姬和乐师说道:“没你们的事了,都下去吧。” “喝醉了,真?是什么都能梦到啊。”云寒捏着筷子,醉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诶——屋子也歪了。” “行了,睡觉去吧。”闵徊将三?个醉汉撅出了屋子,自己也走了出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