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没说假话,虽然吃得慢,但的确将满满一大碗面吃了个精光。 最后还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出息了啊。”张昱树抽出两张纸,帮她擦嘴角:“今天表现不错,待会?儿老公奖励你个亲亲。” 刚好是饭点,邻座坐满了人。 段之愿小心翼翼左右瞟了几眼,不跟他搭话。 和他手牵手从饭店走出来,微凉的风瞬间将她包围。 燃城不比海洲,那边四季如夏,这边则刚刚入秋。 早晚温差大,张昱树将自己的外套脱给她,搂着肩膀朝夜市走。 可能是白天实在难受,晚上她的胃口极好。 一大碗面吃光居然还能和张昱树逛了好几个摊位。 加了辣椒的蒜蓉生蚝她自己吃了一大个,张昱树眯着眼?上下?打?量她,突然捏住她的脖颈:“你是我媳妇吗?” 段之愿嘴里还在咀嚼:“你干嘛呀。” “今天这么能吃。”他把手放在她的小腹,按了按,明显比平时鼓了一圈:“不撑吗,不怕晚上胃疼啊?” “我是觉得很?好吃。”段之愿听话地放下筷子:“是有些撑了,你吃吧。” “嗯。”张昱树将她剩下的一半扔进嘴里,告诉她:“我多吃点生蚝,你也能多享几年福。” “……” 北街离火车站挺近的,两个人就在这条长街上慢慢地走。 段之愿挽着他的手臂,轻轻说:“以前我经常和我妈妈一起散步,有一次我们?前面走了一对情侣。” “我就看着他们?的背影,猜想我以后会不会也有这样一天。” 那时候她年纪还小,却情窦初开。 什么心事都埋在心里,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能对着月亮敞开心扉。 当时的段之愿渺小如尘埃,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有这么一天。 直到今天她和张昱树并肩走在铺满银杏叶街道的傍晚。 将头靠在他宽厚的臂膀上,段之愿问他:“小的时候,我躲着你,你为?什么不放弃呀?” “放弃老子不就没媳妇了吗!” 就像之前他和老贺说过的,根本没有女?孩敢喜欢他。 张昱树从不认为?自己有多凶,可偏偏他走过的地方所有人统一禁声,他看过的人都下?意识躲避他的眼?神。 公共场合里他不好意思,但回家偶尔会捧着镜子看自己。 吓人吗? 不吓人啊。 天天早上好好洗脸,好好穿衣服。 怎么就那么吓人了? 他把镜子扔到一边,骂了一句。 妈的,吓人就吓人。 吓不死他们?! 后来,他降级去了段之愿他们?班。 一开始他眼?里根本没有这姑娘,直到连续四个月月考都在第一名里看见她的名字。 张昱树这才看向跟他距离最远的那个位置。 彼时阳春三?月,班级里温度不低。 校服穿不住,她就穿了件嫩黄色上面带着小熊图案的薄毛衣。 蓝色桌布整整齐齐铺在桌子上,垂下?来的部分看上去像新的一样。 他低头看自己的。 草。 都他妈被钱震的钢笔水给染成花了。 那天放学他就把?桌布丢到钱震脸上,指着段之愿的桌子:“给老子洗成那样的,要不就别他妈上学了。” 钱震将桌布团成团塞进书包里,问他:“树哥,那小结巴的桌布是老师新?给她的,老师就是偏向她,明明她之前那个就挺干净的,还给她个新?的。” “她是结巴?”张昱树问。 “啊,树哥你都来一个学期了还不知道啊?” 来了一个学期了,一句话也没跟她说上。 哪里知道她是不是结巴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