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怎么能说丢就丢,一定要找这个剑客讨个说法,就鬼使神差地把衣角揣进了衣襟里。 可是现下这情况,真的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被褥里闷热的厉害,郦筑昙被闷出了一头细汗,忍不住偷偷掀开被角把头探出来透气。 刚探出个脑瓜尖,一抬眼,于洲正站在床前低头看他。 对上于洲的茶色眼珠,郦筑昙更是羞恼了,立刻又把探出被子的脑袋缩了回去。 于洲摇摇头,伸手把被褥掀开,低声笑道:“就算你喜欢了我,也不用把自己闷死。” 郦筑昙抱着被褥愤愤说道:“谁说我喜欢了你,我连你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么会喜欢了你!” 他哼了一声:“大人说我不够君子,难道大人这藏头露尾的行为就是君子之风了?” 于洲脸上的易容面具一直没有摘下来过,现下耳边那处已经翘起了一个边。 他说道:“我带着面具并不是想藏头露尾,只是不想多生事端。” 郦筑昙说道:“我才不要听大人的解释,我才不管大人你是美是丑,大人爱戴着就戴着吧。” 他软着腰躺在软塌上,本想闭上眼睛消消气,结果眼皮一阖就沉沉地睡过去了。 梦里回到了年少的时候,父亲郦镂手把手教他练字,他的手很小,要很费力地抓住毛笔蘸着砚台里的墨。 父亲说字体现着一个人的风骨,风骨立在那,人和字才有个样子。 可是父亲啊,你这样铁骨铮铮的伟岸君子,却因独子的姿容太多绝艳,为你和郦家招来了灭门之祸。 不知道你在九泉之下是否会怨恨孩儿。 梦中又梦见了母亲亲手给他绣了一件大红色的猎装,说大红色趁他,更显少年意气。 梦中亲人的音容笑貌如此鲜活,郦筑昙心痛如绞,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 他捂着胸口魂不守舍地从床上坐起,只见屋中烛火幽暗,一个人正背对着他坐在茶案前。 烛火将他的影子映照在床榻上,犹如一座伟岸的山岳。 郦筑昙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隐忍着眼中的泪意,声音低哑地说道:“大人,你怎么还没有走?” 坐在桌前的男人声音低沉:“见你睡得不是很安稳。” 郦筑昙用指尖拭去眼角残存的泪水,掀开身上的被褥下了床榻,穿着白色里衣坐在于洲身边。 桌上摆着的那坛烈酒还没有喝完,郦筑昙捧起酒坛喝了一大口酒。 烈酒入喉,心中的烦闷这才消解一些,他擦了擦唇边的酒水,神色委顿地趴在桌上。 于洲说道:“心绪烦躁时不易饮酒。” 郦筑昙笑了一声:“大人,我心里痛啊,虽说我现在心是黑的,比天底下最毒的毒药还要毒,可是我以前真是一个好人,我曾经立誓,要成为我父亲的那样的人,但是汴京那个狗皇帝把一切都毁了。” “若是他以权势相逼也就罢了,我从了他,保一家平安便是,可是他一面对我温言软语深情款款,一面又暗下毒手,着实是个恶心至极的人。” 郦筑昙又猛喝了一大口酒,他自嘲地笑着,醉醺醺地抱住了于洲的肩膀。 他的脸颊带着醉酒后的晕红,慢吞吞地把额头抵在于洲的肩膀上,很小声地说道:“我今年也才十八岁,家中的长辈都已经不在人世,再也没有人教导我如何做人如何行事。” “若是我的父亲见到了我如今这番模样,定是要大骂几句逆子,然后将我逐出家门,我实在是愧对父亲的教导啊。” 于洲轻声说道:“世道残酷,坚守本心本就不易。” 郦筑昙说道:“大人虽然如此说,可心里也定然是鄙夷我的。” 于洲又说道: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郦筑昙笑了:“我的好大人,你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