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钰啧了一声。 本来他们人数是相当的,各自都是十人,眼下韩越受伤退出,怀钰这边就多了个人。 本来他们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跟一群锦衣卫的兵痞子打就很不公平,这下还少了一个人,众文士突然发觉这是个绝佳的借口,于是纷纷嚷着不公平、不打了之类的话。 怀钰皱眉道:“别吵!这个好办,我这边也减一个人不就成了?李良秀!” “到!” 立即有一个人出列。 怀钰道:“你退出。” 李良秀道:“是!” 李良秀二话不说,骑着马下了场。 众文士心想这可怎么行,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借口,于是纷纷据理力争起来,说什么每队各十人,是成祖爷定下的规矩,不可更改,否则就是对祖宗不敬。 这群读书人别的本事没有,论吵架的本领还是有的,一个个争得口沫横飞,从祖宗法典说到天理人伦,从圣人之言扯到四书五经,那叫一个口若悬河,引经据典,滔滔不绝。 怀钰被他们说得脑袋都大了,刚想说好罢好罢,这马球老子不打了还不行吗,背后突然传来一道男子声音: “既然如此,朕来替他打,如何?” 众人闻声回头,只见皇帝带着一帮人走了过来,皇上怎么来了?他什么时候来的? 众人赶紧跪下拜倒:“参见圣上。” “平身。” 延和帝大步走来,环视这些人,目光停留在怀钰脸上:“加朕一个怎么样?” 怀钰满不在乎地扯扯嘴角:“只要陛下您自个儿乐意就成。” “好!”延和帝豪气干云,高声唤,“刘锦!去把朕的火龙驹牵来。” 火龙驹乃延和帝的坐骑,和怀钰的狮子骢一样,同样产自西域,是汗血宝马的一种,浑身颜色赤红,如火炭一般,奔跑起来迅疾如电,是一等一的骏马。 二十多年前,他随兄长征战北疆、力破瓦剌时,骑坐的便是这匹火龙驹的父亲。 众人不由心想,圣上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延和帝看见还在流泪的韩越,心中不悦:“把眼泪擦干净,大好男儿生于世,当顶天立地,手握三尺剑,建不世之功,何苦做那动不动便寻死觅活的妇人行径!” 韩越急忙拭泪,哽咽道:“是,谢陛下教诲,微臣一定铭刻于心,矢志不忘。” 有了圣上的加入,人数终于相当,双方这便准备重新上场,不料这时突然有一人站出,结结巴巴道:“那……那个,我方才也摔下马了,能不能……能不能也退出啊?” 众人:“……” 众人移目去看,只见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提议比骑术的仁兄。 此人名唤徐应秋,父亲是山东巨贾,靠贩私盐起家,他被父亲踢来京城,本是为了让他考个功名回去光宗耀祖,可这徐应秋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连考三次都不中,徐父只能出钱,替他在国子监捐了个监生。 以徐应秋的水平,按理他应该怎么也加入不了乙酉诗社,但架不住他人傻钱多,诗社成员们平时雅集聚会,都要去酒楼,而且是高级酒楼,这些文士们在翰林院供职,两袖清风,既要讲排场,身上又没钱,便只能逮着冤大头薅了。 徐应秋靠着和陈适是同乡的关系,成功打入诗社,成了这群人的钱袋子。 徐应秋也实在冤枉得很,今日紫竹林聚会,他压根儿没说怀钰半句坏话,却也被怀钰提溜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