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事皆宜, 上上大吉。 沈葭与沈茹俱是一身大红喜服, 蒙着销金盖头,在侍女的搀扶下拜别父亲。 盖头下, 姐妹两个同样泪如雨下, 哭得稀里哗啦,前来观礼的宾客们不禁感叹, 新娘子出阁时哭嫁是习俗,但也没见过哭得这么惨的, 尤其是那沈二小姐, 简直是扯着喉咙在哭,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出殡。 沈如海只能尴尬地将她扶起来, 道:“别哭了,日后想回来,还是能回来的。” 他以为沈葭哭是舍不得娘家,却不知道沈葭是为了自己不能嫁给心仪的陈公子而哭,她不仅不能嫁, 还要眼睁睁看着沈茹嫁给他,真是人生最痛苦的事也莫过于此。 沈葭悲从中来,哇哇大哭。 门外一声铳响, 喜娘大喊:“吉时到,新娘子出门喽!” 吹拉弹唱声起, 爆竹声声,烟尘弥漫, 两位新郎官各自骑在高头大马上,头戴乌纱,胸缠红花,怀钰唇红齿白,陈适清俊儒雅,二人都是一样的紧张,忍不住握紧手中缰绳,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 两个新娘子抬腿,迈过门槛,随后分头走向各自的夫婿,走向她们从此截然不同的人生。 扶风王府。 王府内处处张灯结彩,忙得人仰马翻,自从上任扶风王大婚以来,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的时候了,王府夏总管负责居中调度,一天下来,连停下喝口水的工夫都没有。 一个迎宾的小厮脚打后脑勺地跑来,惊慌失措地喊:“夏总管,那个……贵人,有贵人来了……” 夏总管正忙着察看挂的灯笼正不正,哪有空管什么贵人不贵人,况且亲王大婚,今日来的宾客哪个不贵? 夏总管不耐烦地扭头,然后一个腿软跪了下去。 “皇……皇……” “叫黄先生即可。” 延和帝笑吟吟道,他今日穿着一身元青宽袖直裰,腰系玉带,头戴程子巾,瞧着就是个家境富裕的文士。 高顺跟随在后,也是一身简朴打扮。 夏总管在他的搀扶下站起来,擦擦脑门上的汗,问:“皇……黄爷怎么来了?” 延和帝察看着府中的装潢,随口道:“钰儿大婚,我过来看看,不必惊动其他人,等新人拜完堂后,带过来让我见见就行了。” 夏总管一听这怎么行,至少得吃了席再走罢,但转念一想,皇上今日微服出巡,本就是想掩人耳目,不引起别人注意,免得到时言官又说三道四。 夏总管恭敬地道:“是,吉时还未到,要不爷先进去坐坐?小的派人看茶。” 延和帝摆手笑道:“忙你的去罢,这儿我比你更熟,不用招呼了。” 说罢便领着高顺四处遛达去了。 黄昏时分,前去迎亲的队伍回来了。 怀钰翻身下了马,将沈葭从花轿里打横抱出来,按大晋风俗,新娘子进门时脚不能沾地,所以夏总管早在王府门口铺上了长长的红毯,哪知怀钰竟抱着沈葭一路跨过了火盆、马鞍和门槛,直接抱到拜堂成亲的正厅。 怀钰父母双亡,主位上放着的是两尊牌位。 傧相在旁高声唱道:“一拜天地——” 新人面朝大门口,一人扯着红绣球的一头,徐徐下拜。 “二拜高堂——” 他们转身,面对牌位低头下拜。 “夫妻对拜——” 二人相对而M.XIApe.cOm